“哪里哪里。常闻长风淩纭二派大名,果然名不虚传。”杨显昀拱手道,又倒满一杯敬沈修:“此次有缘得见,我亦敬沈道友一杯。”
沈修淡淡抬起眼看他一眼,没有答话,只微微仰头又饮了一杯。
二师兄端着酒杯有些无所适从。
似是看出了杨显昀的窘迫,顾沉笑着赔礼道:“沈修他不善与人交流,几位勿要见怪。”
这不善与人交流,倒和传闻中“性格冷淡生人勿近”对上了。谢妤青忍不住向沈修瞧去,目光却正好和他的眼神对上,谢妤青只觉得心脏重重漏了一拍,好似偷摸做坏事被人当场抓获。
那眼神平淡无波,似一口幽深不见底的湖水,摄人心魄。好在沈修不过略略看了她一眼,随即就垂下眼看向别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妤青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沈少宗主,直觉未免也太过敏锐。
还有很多宾客需要敬酒,顾沉和杨显昀你来我往又客套几句场面话之后,便携着妻子和沈修先行离开了。
“呼,那沈少宗主可真是冷若冰霜。相比起来,他的姐夫顾道友倒是十分和蔼可亲。”待人走远,魏红臻小声嘀咕道。
谢妤青闻言,心里默默点头。
杨显昀倒颇是敬服地道:“凡是天纵奇才的,性格有点难以接近也是应该的。”
“那不是一般的难以接近呢。”魏红臻咔吱咬下一口灵果,说:“就是不知道这沈少宗主,以后面对他的心上人,是否也是这般冷若冰霜拒之千里呢?”
“师姐,你与其操心沈少宗主,倒不如操心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需要可操心的?”魏红臻一头雾水。
杨显昀笑道:“刚刚你说要放开了吃,估计周围的青年才俊都听了去。小心传到你日后的心上人耳朵里,对你避之不及呢。”
“听见就听见呗,你师姐我一心向道可没有什么心上人,当务之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甚么愁呢。”魏红臻无所谓道,甚至又给谢妤青倒了一杯灵酒。
谢妤青难得点点头,赞同道:“然也。”
杨显昀简直无语凝噎,唯有独自好笑摇头。
筵席一直热热闹闹持续到晌午过后,接近未时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光线却逐渐变暗,但观空中又无乌云涌现不像是突发风雨,只是光线一个劲的暗下去,宴席中有的修士见多识广,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观这天色,莫不是有重宝现世?”忽有一人出声道。
“我看像是。”
“上次紫金掩心甲出现的时候,情景与今天一模一样。”
“是啊是啊……”逐渐有修士附和起来,人群逐渐变得躁动起来。
重宝现世,人人可得之。美酒佳肴固然美味,万一去晚了重宝被别人捷足先登可就不太美妙了。
就在有人按捺不住想要离席而去之时,宴席的最高台处,一个身着墨色纹绣冰蚕锦袍,脚蹬缎面登云履的中年男人朗声道:“众位道友,稍安勿躁。且听沈某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