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吗?”她说。
孟鹤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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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跟着女警来到那所蓝色外墙的建筑里,在几名穿制服的人的围观中,被带到一间单人、宽敞、干净的办公室里。
女警让她在一张黑色沙发就坐,然后自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她活动活动手腕,用不带一点压力的口吻对孟鹤说道:“你爸爸,在你几岁的时候去接你来市里的?”
“8岁。”
“一直是一个人带你吗?”
孟鹤点点头。
“很辛苦啊,他对你发过脾气吗?”
“没有。”
女警在纸上记了记,继续问:“住外公家好还是这里好?”
“爸爸这。”
“更自由?”
“不是。”
“环境更好?”
“爸爸需要我。”孟鹤抬眼,一脸小心地说,看起来像是在担忧。
“明白了,”她笑了笑,打趣式地继续说,“他不好好吃饭?不按时睡觉?”
……
……
“所以,你真的非常喜欢他。”女人写着,眉毛挑动了一下。
“嗯。”
“你们是因为互相喜欢才做的?”
孟鹤听了一皱眉,没有回答她。
“就是一起牵手,搂抱什么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父女之间亲密点很正常。”
女警见她什么都不说,继续问道:“你想过以后离开他之后的生活吗?”
孟鹤摇头。
女警点头,她在纸上最后写了几句,站起来朝房间外走去。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把笔录放在办公桌上,并招呼孟鹤过去。
女孩凝重地看着她,走到桌前,见女警一只手将纸上的文字遮住大半。
“今天就这样,聊得不错,下次咱们早点来?你可以做个体检再回去?”女警嘻嘻笑着把笔递到女孩眼前。
孟鹤从她手中接过笔。
“签个名,然后……”
孟鹤扫了一眼被掩盖的文字记录,被指缝下露出的“不排除洗脑”几个字吓了一跳,她讶异的抬头,敏感地捕捉到女警脸上有一丝焦虑与急切。
孟鹤感到后背有一股惊惧沿着脊柱爬了上来,她猛然丢下笔,夺路跑了出去,跑下楼梯,跑到街道上,在陌生的楼房间飞奔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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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孟企在不被传唤的日子里就会接送孟鹤上下学,除了偶尔有教导主任和校长之类在学校里找女孩做做思想工作,刑警也确实没再去打扰她。
月底,孟鹤的多科成绩有所退步,人也变得急躁不安。
时间在两人破碎不堪的心灵间缓缓流过,3月23日,孟企最后一次被拘传,询问结束后他如往常一样回到家中。
3月24日,他收到检察院给出“证据不足,不予批捕”的指示。
到孟企手中的除了“取保候审执行通知书”以外,还有“监护权暂时撤销告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