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装着各种式样的瓶瓶罐罐,每个瓶瓶罐罐上都写着里面所装丹药的名字,旁边附了一张纸,详细地说明了每种丹药的用法、用量和功效。
尚灵冬拿出其中一个写着“枯香还魂丹”的白瓷瓶,看向清归的墓碑,喃喃自语道:“师父,须闻道长给您送来了好多丹药,若是当初您能再熬一熬,是不是……”
她没有说下去,把白瓷瓶放回檀木盒子里,盖上盒盖,捧进清归的卧房,锁进了抽屉里。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外人进不来,尚灵冬也不想出去。
每天一人一碑相对,既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似乎忘记了所有悲喜。
这天,外面突然下起小雨。
她从抽屉里找出一把油纸伞,走到墓碑前,把伞撑开,遮在墓碑上面。
遮好了墓碑,她并不想立刻回屋,默默地蹲在墓碑前发呆。
突然,周身灵气一阵沸腾,然后归于平静。
尚灵冬猛地起身,惊道:“落昏山周围的阵法被破了?”
她来不及细想,急忙奔往悬崖边上,想去查看情况。
就在穿过竹林的时候,她在木屋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客景初穿一件深绿色长衫,浑身是血地站在木屋前,正冲她微笑。
此情此景,恍如初见。
尚灵冬不可置信地走到他面前,轻声道:“是你破了我布下的阵法?”
客景初笑着道:“是我。”
尚灵冬道:“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破得了那个阵法?”
客景初道:“我想见你,什么样的阵法,能拦得住我?”
尚灵冬从头到脚看了他一眼。
只见客景初浑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那些伤口或深或浅,加在一起,不下几百处。
唯有那张脸被他护得很好,只在额角处刮破了层皮。
这种程度的伤,不会要人命,却会让人疼死。
尚灵冬突然反应过来,愕然道:“你根本没有破了阵法,你是硬闯进来的!”
客景初淡淡笑着:“硬闯进来的又如何?我终究是见到你了。”
尚灵冬脱口而出:“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客景初长长呼出一口气:“我这次来见你,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整整走了一年多。你知道为什么吗?”
尚灵冬道:“为什么?”
客景初道:“我想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彻底忘掉你的时间。”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每走一步,地上都是淋漓的鲜血:“每当我走完一天的路程,晚上休息的时候,就对自己说:‘要不,就到此为止吧?别再去打扰人家的生活了,别再去讨人厌了。’”
尚灵冬心里一阵抽痛,嘴上却冷冷道:“你别过来。”
客景初停下脚步,继续笑着道:“就这样,我劝了自己三百多次,却没有一次是成功的。直到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我才明白,所谓的时间能让人忘掉一切,纯属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