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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当这世界已经将我遗弃(第7页)

但是他不行,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无法原谅,但该死的是他明明知道,还是没能制止自己,迁怒于人,对凌虐和强迫她感到兴奋,不是大人该做的事情。

烂透了,那个该死的家伙,他现在只想把那家伙胸口挖开,看看那腐烂的心到底有多黑。

迈过夜软在地上的身体,将目的地设在厨房,但即使还觉得头晕目眩,胸口抽痛,夜抓住了他的脚,即使迎面而来的是他像射门一样拉满弧度的踢击。

“叔叔……等……呜啊啊啊……!”鼻梁,不,整张脸都在发烫,从破裂的血管中流出的暗红液体啪嗒啪滴落,她发出惨叫,但夜死死地拉住他的裤腿,甚至将身体都抱了过来。

就像精神分裂一样,宇冷漠地看着她,但眼中又燃烧着难以压抑的兴奋,那个因施暴而兴奋的人和想停止的人同时存在于他的体内,泾渭分明,又难分彼此。

在和他的体检报告放在一起的另一份病历里,用模糊不清的字迹写着这样的诊断。

‘偏执型精神障碍,伴有燥狂,发作时会产生暴力倾向,建议按时服药,定期复查,严重时留院查看。’

“贱人,明明给了你这么多次机会了,却不懂得珍惜吗?”宇架起她的身子往床上一扔,随后翻身粗鲁地坐在小腹上,压迫感传来,即使床垫柔软,她还是折起身子,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不觉得,你在浪费我的时间吗?”他骑在夜的身上,拳头缓缓握紧,直到指节变得分明。

一拳,“嘎啊!!!”夜的脸偏向一边,又一拳,“咕哈!!!”她的脸转到相反的方向,成年男子的全力拳击让她感觉脑仁在头壳当中来回晃荡,眼前一闪一灭,眼泪,口水,其他的液体,鲜红又炙热,浑浊又冰冷,在脸上混成一块,就像要烧起来,但又觉得冰冷。

“要我说几遍你才明白,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你无权阻止我!”脸上的摧残告一段落,只是几拳,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庞就染上了令人痛心的痕迹,眼眶胀起,鼻血也流出,他向后挪了下身子,中指指节突出,朝着那对丰满的胸部下方,两对肋骨之间,脆弱的胸壁位置一击重击。

“咳咳……咕……呕呕呕!!!”本已经意识近无的夜再度感到痛彻心扉的痛苦传来,一张嘴,浑浊的口涎呕出,呼吸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剧痛,痛得她想就此昏迷,但又会被痛苦唤醒。

“很无聊啊,说喜欢我,我就要接受,然后就要继续当你们的奴隶吗?!”第二拳稍微打空,偏到了肋排上,但带来的疼痛有增无减,骨头被侧击的钝痛持续不断,和她一样,身体发出了破碎的悲鸣。

如果再往下,那就是洞穿她的小腹,全力挥击,让那白净平坦的肌肤染上让人痛惜的青紫之色,连淤血都要从皮下渗出,让她的内脏全都搅成一团。

如果再往下,就到她的子宫,拿着棍子或者拳头乱挥乱打,就能把那玩意打到失去功能,把她作为女性的全部尊严全部破坏掉,让她像一只濒死的青蛙一样痉挛身体又无法逃走,而他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快感。

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他的眼中满是血丝,激烈的呼吸让他喘不过气,视情况而定,过呼吸症和忘呼吸都会在他身上出现,取决于他处于何种心态,兴奋还是压抑。

但也幸好他有两种心态。

他握紧的拳头终于再次挥下,但在同一时刻,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又用力地挥起,那挥动的速度甚至带起了风声。

遍布血管和经络的手腕内侧被自己重击,他的拳头冲势一缓,难以想象的麻痹痛感传来,拜此所赐,他无法再保持握拳,最终,沉重的拳头轻飘飘地落空,手掌因麻痹张开,按在她的小腹上,反而像是亲昵的抚摸。

握住被重击的右手腕,麻痹感稍缓的下一刻,钻心的痛苦才伴随着损伤传来,他表情扭曲,剧烈地喘着气,但越呼吸,头就越晕,呼吸性碱中毒,压力达到顶峰时,他有时候会忘记呼吸,有时候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真的很讨厌你们,如果不是你们一直在拖累我,我早就解脱了。”他把衬衫袖口的纽扣解开,把袖子挽起,试着揉捏被击伤的肌肉组织,看能不能缓解疼痛。

“咿……”夜稍微偏过头,发出了不知是什么意思的回应,余光里,她看到了宇的手臂上布满了鼓起的狰狞痕迹,在模糊的视线里,有些像粉色的大虫。

“……唔。”叔叔割腕过,所以他不管什么时候都穿着长袖,她其实知道,毕竟她看见过,在刚照顾她们那段时间,当他快要支撑不住时,他就会自残,但什么都记得,也不是真的记得,只要没有看见,那她也会忘记。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就是因为你们一家,我才会……”

真讨厌,明明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感觉了,只是被社会孤立,即使是当时的他,也不会因为这去寻死。

父母和他断绝关系之后,失去归处的他才萌生死志。

即使现在,在想起这件事时,他依然想要立刻死去。

与她们在一起的生活无法成为他新的容身之处,总有一天她们会离开,在那之前,或许,不,一定会因为得知父母的真相和他反目,他始终一无所有。

反过来,他也无法给人归宿,自己没有的东西,是无法给予的,原本的幸福家庭和优渥生活,和与他挤在这样简陋的房间里,根本没有可比性。

“……昂。”她费劲地睁大肿胀的眼缝,把视线挪到他的脸,其实和以前没有区别,就像没睡过一天好觉的憔悴面容,死气沉沉,什么都看不清的眼眸,以及,有必要的话,可以摆出任何态度的虚假面具。

就算每天都看见,她也会忘记,因为习以为常,记忆里的他一直都是这样子,所以她忽视了以那副模样生活的艰辛,以为像施舍一样对叔叔说几句喜欢,他就会欢天喜地接受,然后到达好结局。

渗血的掌心和手腕还在作疼,但他把手放开,“够了吧,我从来没觉得和你们住在一起快乐过,非要我说到这程度才能明白吗,我最讨厌你们了,尤其是你,看到那张脸我就想吐。”

这些年,心里其实一直有个声音和他说他是无辜的,即使只有自己知道。

照顾小孩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一百倍,如果他认可自己是无辜的,就可以直接把这两个拖累他的小鬼丢下不管,拿着那些钱去花天酒地,或者重新开始人生,如果他真这么做,或许现在就不会想死。

舍弃掉自己的全部人生,把这样的生活持续到其中一人成年为止,如果他真的没有感情就能做到,但他不是毫无自我的空壳,所以内心的最深处也会觉得烦厌。

如果能把她们抛弃,也会比他想象的轻松一百倍。

但他告诉自己,夜与星同样是无辜的。

“这是最后的警告,别再来烦我了,除非你真的想死。”语气并不激烈,反而有些消沉,带着浓厚的厌倦,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持续发软麻痹的手腕好像失去了知觉,挫伤的肌肉组织肿了起来,他把手摊在桌子上,用厨房的菜刀比划,他讨厌给人添麻烦,这就是他以前被抛弃的原因。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他只觉得意兴阑珊,想什么善后都不做的一死了之,因为已经添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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