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不再多言,侧身退开几步,径直走向门外。
门外的空地上极为喧闹,十余个精壮青年,簇拥着当中一个七尺有余膀大腰圆的汉子。
其中小半穿着无袖单衣,剩下尽皆赤膊,袒露着胸腹筋肉,叫迎客的女弟子窘迫难当。
那熊一般壮硕的汉子,便是张七。
叶飘零打量他一眼,便不难明白,柳织烟与他这场夫妻,为何做得不够和美。
小网眼硬要过大鱼,不做足事前功夫,自然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柳织烟这网子谈不上结实。
出嫁之后,不管那鱼多大,她也没资格拒绝。
“你们管事的再不出来,可别怪我自己进去找人。我家的婆娘,怎么我还不能见了?”张七一把推开面前解释的百花阁女弟子,那蒲扇似的手掌,不知是否有意,恰推在她还未完全耸起的胸膛上。
那姑娘又羞又怒,却不敢发作,只能含泪继续道:“师姐已经去帮忙找了。柳师姐昨日还在,定没走远。张七爷还请入内先坐,喝杯清茶。稍后柳师姐便来与你相会。”
“稍后稍后……娘的稍后了大半个时辰了!你们这山谷拢共多大地方?是把老子的婆娘,偷偷杀了埋了么!”
叶飘零走了过去。
他微微仰头,看着那张横肉密布的侧脸,道:“张七。”
张七转脸,皱眉道:“你是哪家粉头养的?活得不耐烦了?”
叶飘零道:“听闻你两年前做了天道舵主。现如今,是否已当上掌旗?你名叫张七,若做不到掌旗,未免有些名不副实。”
张七面色一沉,猛然抬手,身边最近的两个男子立刻取下背后开刃铁桨,怒目而视。
但张七的手并未挥下。
他瞄了一眼正看过来的两个飞鹰卫,神情变了几变,语调冷静许多,沉声道:“你是什么人?特地来寻平波十八坞的晦气么?”
“叶飘零。”叶飘零报上名号,跟着朗声道,“我昨晚见过柳织烟。我剥了她的衣裳,还割了她一只耳朵。她一害怕,便什么都说了。”
张七面皮横肉抽搐,眼中凶光迸发,恶狠狠道:“真以为我们都怕了你如意楼么!上!”
那只大手,狠狠挥下,再没半点犹豫。
他带来的十余人呼啦啦散开,左右两个男子铁桨一挥,呼喝攻上。
百花阁在此接待的大都是些年轻弟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急忙四散退开,只敢远远高呼劝架,选出脚下利索的匆忙再去找代阁主。
双桨横扫,疾风扬尘。
叶飘零踏足后撤,拔剑在手,高声道:“有个叫杨青的飞鹰卫,每个月都去给你送绿帽子戴。柳织烟说你知道,就是为了拉拢他家主人,心甘情愿送妻子上别人的床。可有此事?”
他话问完,地上当啷掉落两把铁桨。
那两个左右夹击的汉子先后抬手捂住喉头,五官都已因痛苦而扭曲。
他俩使尽浑身力气,却仍无法喘息,指缝间猩红漫溢,转眼就流满了赤裸裸的胸膛。
叶飘零剑尖一抖,洒下几点血珠。
那两人同时一软,噗通倒在地上,腿脚抽搐,眼见就已没得救了。
张七瞳孔收缩,手掌一翻,从腰后拔出一柄形貌朴实的快刀。
叶飘零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洞穿后方一个偷袭汉子的咽喉,道:“我还没问完,莫要逼我杀你。”
张七缓缓举起刀,额头和鼻尖,已在阳光下隐隐发亮。
厅堂内的人都已到了院中。
龙啸皱眉道:“叶兄,这大庭广众,当真要闹到如此地步么?”
两个飞鹰卫神情肃穆,对望一眼,抽刀在手,护在袁吉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