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楼是为了让豪客微醺起意,留宿花房一掷千金的地方,可不会盼着男人烂醉如泥。
他既然嗜饮,那喝这样的花酿薄酒,应当一坛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才对。
可他的眼神的确变了。
骆雨湖此前已经见过叶飘零很多种眼神。
冷冽,严厉,凶煞,温柔,可靠,都深深烙印在她心底。
此刻她看到的,一时间分辨不出,只觉得自己忽然成了肉嫩汁鲜的小羊羔,落在了一匹游荡的狼眼底。
不过那微妙的战栗稍纵即逝,她很快就觉得喉咙发干,身体的某个部分,正随着酒浆入喉后的淡淡暖意而一起发热。
怕什么。
紧张什么。
这不就是你期待的么?
即便会被撕扯,贯穿,疼痛,流血,那也是你心甘情愿的。
什么都不给,只做些比丫鬟还少的贴身活计,怎么有资格换他给的这些?
更何况,他还允诺为她报仇。
她端起又一杯酒,一饮而尽。
清淡的花香沁入心脾,微甜的佳酿滑落舌根,她面上泛起一丝娇柔浅笑,放下杯盏,斜眸瞥他。
叶飘零拿起酒壶,为两个杯子满上,默默仰头饮下。
骆雨湖伸手拿过,随他一起喝干。
除了她偶尔夹一筷子干丝入口,两人就只是在喝,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直到壶底朝天,最后一滴酒浆跌落在他嘴里,他摇晃一下,放在桌上,哈的一声吐了口气,道:“不错。”
骆雨湖量浅,已有三份醉意,斜倚木桌,眼含秋波,道:“什么不错?”
“跟你喝酒,不错。”他一笑,道,“大多数女人,喝酒的时候话太多。”
她轻声道:“我的话并不少。我知道你不喜欢,才不说。”
“那便更好。没有男人会不喜欢懂事的女子。”他语调都温柔了许多,展臂将她揽入怀中,笑道,“你可知道,我喝酒之后,便不会再与你只是同卧而眠。你若……”
她当即启唇打断,“我知道。我听说了,主君与人大战或是小酌之后,都会需要女人。”
“你若……”
“我是女人。”她又打断了他,口唇都在微微颤抖。
她知道他在给她退路。
可她不想要。
“主君,你说过我很美。”她扭身望着他,黑眸之中,再无他物。
叶飘零唇角微翘,道:“是。比这青楼中的花魁,要美得多。”
骆雨湖知道他说的并非容貌,自然有信心笑纳这夸赞。
“我已是你的。”她低下头,额角轻轻蹭着他的脖颈,温顺中透着急切的坚决,“早已是了,你说过的。”
“雨儿。”他的嗓音低沉了几分,“头几次,会有些痛。到了时候,你且忍忍。”
骆雨湖将要吃痛的部位猛地一缩,所有的渴望,都在那里溢出,漾开。
她没应声,只是痴痴凝望着他的脸,点了点头。
下一霎,她的双足离开了地。
她被抱了起来,横躺在他双臂之上。
叶飘零一脚踢开屏风,手掌抚摸过她修长的腿,顺势抹掉鞋子。
她仔仔细细洗过了脚,便没再穿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