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太清楚这个少年的性子了,直率坦荡,赤诚磊落。
他定是因为酒后乱性,自觉铸成大错,无脸见人,便自我封闭,含愧度日。
许是早已失贞于太子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对那三皇子的感情有些深厚,月朦胧对于此事,倒并没有非常的在意。
在她的心中,只要她与陆扬完婚,便能彻底与夏长烨划清界限。
至于夏长杰,她几经思虑,还是决定,全当少年人懵懂无知,无心犯的错。
当然,她并末意识到,这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雨渐渐小了下去,却还末完全停止,微风还带着空气中残存的小雨点。
月朦胧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从门旁的盒中拿了雨伞,步出了门外。
走过五六处厢楹,绕了三个环廊,她来到了夏长杰门前,敲响了门。
“哪位?现在应还不到用餐的时间”屋中回道。
再次听到那声音,显然已不如原先那般清亮,甚至带着几分沙哑。
月朦胧犹豫了一下,回道:“三殿下,是我”
“月姐姐?”夏长杰的声调明显提高了几分,接着便听见一阵混乱的桌椅倒地声,“嘶!哎哟!”月朦胧甚至隐隐听见他吃痛的呻吟声。
那小子,起身的时候,磕到桌椅了吧?
即便隔着一堵墙,月朦胧都能在脑中想象出夏长杰那冒冒失失的憨样。
“噗”她越想越好笑,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于是夏长杰急匆匆地一开门,便看见那张盛放的笑靥,如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夏长杰愣了半晌,忽然眼神一变,不等月朦胧开口,便又“嘭”地关上了门。
月朦胧摇了摇头,又伸出手敲门,道:“三殿下,为何拒我于门外?”
“月姐姐,我……”
“有什么话,不可以当面与月姐姐说清楚呢?”
“月姐姐,你知道的……”
“月姐姐不知道,要你亲口告诉我,我才知道。”
“我,没脸见你。”
月朦胧轻叹道:“若是月姐姐说,我愿意原谅你呢?”
“可我,我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长杰,”月朦胧破天荒地直呼他的名字,道:“让月姐姐进去,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过了许久,没有动静。月朦胧就这么站在门外等着。
“吱呀”房门终于再次打开,夏长杰神色局促,伸出手道:“月姐姐,外面冷,请,请进来吧。”
月朦胧点了点头,莲足轻点,进了房间。
还末走几步,她就愣在了原地,房中桌椅倒得横七竖八,乱成一团,地上还有不少信纸揉成的纸团。
月朦胧随手捡起一个打开了看,只写着“长兄亲鉴”四个字。
再看别的纸团,也都是这四字,有的多些,却也是些问候之语。
“哎,月姐姐,别看了吧”月朦胧转过身,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纸,问道:“你在给太子殿下写信?”
“嗯”
“那又为何有这许多的废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