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起手松,且不说现在儿子从那边住着的挑费用度,发达之后他没变,从来也都没忘记过岳父一家曾给他的帮助:“现在忙,我抽不开身。反正路过梦庄,就手去集上给姥姥姥爷买点东西,别空着手。”
甭说有钱没钱,但凡是路过陆家营,赵伯起一准儿会去媳妇儿娘家转一遭。
他说过买多买少都是心气,在这方面也确实没得挑,这也是她马秀琴最欣慰的事儿。
她点了点头,正瞟见不远处埋头苦干的贾景林,就想起了昨晚上干的那个荒唐事:“昨儿他背着你,背着你……”想到贾景林舍家待业跑过来给自己帮忙,一时间又张不开那嘴把他昨晚上干的事情说下去。
赵伯起把马秀琴拉到了一边,嘿嘿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憋了这么久了你也得多理解他,其实老哥们也挺苦的。”
沉默中,他又说:“压在他头上的石头太重了,可能我们体会得不是那么深。”
马秀琴脸色一黯,苦笑起来:“这也不是个法儿啊。”
她很想告诉赵伯起,你眼里的老哥们已经越界了,好几次都趁着你不在身边把套摘了,直接肉碓肉搞我,可当她看到老爷们鬓角的白发时,又不免叹息起来:伯起,你就那么想搞艳艳吗?
这让我以后怎么跟艳艳独自相处?
唉……
还没等马秀琴自怜自伤继续慨叹,赵伯起就拉起她胳膊问了起来:“秀琴,那你舒服不舒服?”
这羞人的话让她怎跟男人去说呢?
“到底舒不舒服?”话盘旋在耳边,马秀琴“嗯”了一声,脸已臊得通红。
“老夫老妻了都,还害臊?我跟你说过,保准舒服死你,没骗你吧!”
赵伯起看着媳妇儿羞答答的样子,就用手捅了捅她:“这可不是谁能享受就享受得到的,说心里话,我做梦都盼着咱们两家能像我和景林在国外时那样,凑在一起。”
马秀琴耷拉着脑袋。
她不承认自己是杜十娘,也不承认老爷们是那李甲,但为这事儿老爷们太执着了,那股子韧劲就跟出国务工时一样,要是干不成恐怕心里都会落下病根,到了此时,纵使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也只能咬牙挺着,不能给他拖那后腿。
再说了,为了这个家老爷们辛辛苦苦打拼挣钱,自己已经成了破鞋给他戴了将近四年的绿帽子,还有啥可说的呢?
“咱心里啥也别想,就高高兴兴过自己的日子,活出个人样来。”
老爷们说这话最熨帖不过了,也是她马秀琴最向往的生活。
她在想,或许老爷们见多识广吧,变是变了但家还是家,顶多就是心野了,“钱不够去支,我永远都在你后面支持着你。”
闻听此说,马秀琴把头抬了起来,看向老爷们:“伯起那我走了,晌午你把饭焖上,土豆我切好了拔在水里,炒的时候你放点醋。”
赵伯起一把拉住了马秀琴的手:“秀琴,你笑笑吧。”
面向着眼前的众人,马秀琴下意识往回抻了抻就不再动了,她看着老爷们的脸,叹息着笑了笑,嗔怪道:“买回来的东西可不许告他,再有,下回再搞可得提前告我。”
春风拂面时,她就被老爷们亲了一口,直弄得她打了他手一下:“当着这么多人,咋亲我呢?”
“他们都干活呢,看不见!”赵伯起一脸得意,“肯定不告老哥们,就给我一个人穿一个人看,好吗!”
马秀琴点了点头:“坏样儿。”
临跨上车时掐起赵伯起的手:“还有你儿子,都把这个家忘脖颈子后面了。”
赵伯起绷起脸来:“回头我给你揍屄养的。”
说出话来他都笑了,挠起脑袋来:“儿子不回来不正好吗,要不咋让你快活呢!”
把个马秀琴说得满脸通红,转过身推着车往胡同口走,心里乱糟糟的。
从这头的老槐树快骑到南边的枣树时,汽车从不远处的拐角驶了出来,马秀琴下意识地看了下,她心里一喜,立马紧蹬了两脚车轮子,但转瞬间汽车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去梦庄集上买了两兜绿豆糕又约了二斤八件儿,放在前车筐提兜里,在人群里马秀琴溜溜达达,走向北面排房时,她想起了杨书香的心爱之物,赶忙支棱起耳朵聆听,随后她左看右看,袜子摊前倒是货不少,只是长筒的居多。
又转悠着去了趟西面,没在集上看到听到外贸喊喇叭的,心灰意冷之下推着车子又返回到北面的门脸房,在那买了一大兜烧纸,眼瞅着就快到清明了,她想,得抽空儿把烧纸砸出来,省得到时候忙,抓瞎。
马秀琴骑着车顺着梦庄的公路往小道上走,两旁的庄稼已经返青长了一卡多长,树也渐绿,十来分钟左右可就到了岔口——往西面坡下望去,除了近处的坟头,防空洞西面的祖坟清晰可见,一一落在马秀琴的眼里。
往年都是在家烧纸,今年嘛,到时候连爷奶的坟也一起给上了吧,表表心意不白疼自己一场,也好让老人家泉下有知,保佑爹娘、保佑家人、保佑孙女一家老小平平安安。
奶罩和内裤是柴文广和柴龙爷俩走车时从紧北边捎过来的,都是二道贩子由老苏那边倒腾过来的,听许小莺和沈怡讲这边没有,挺时髦的,被撺掇着马秀琴就要了两件,当然,这尺寸她没好意思讲出来,她觉得差不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