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血腥味也并不等于没出事。”简松越扶额,虽然他也对展映行能够成功逃脱而感到意外。“嘶,”闻言,琅瑶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圆了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简松越,“所以阿简你是真的像传闻中那样有可以化白骨融血肉、杀人于无形的剧毒吗?抬手间就能死伤无数,冤魂万里。”“……”他究竟还有多少连自己压根儿都没听过的传言。看着简松越一脸菜色神情微妙复杂得说不出话来,琅瑶笑眯眯地挥挥手:“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实话实说了吧,我和琼妹刚到那个院子的时候,我就感知到了展映行正在疾速远离的灵气气息,就是相当虚弱,感觉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与展映行各种见面了太多次,琅瑶已经记住了他的灵气波动。简松越拧着眉:“展映行身上的奇特之处实在太多,整个人都太过神秘,无论他是生与死,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太焦虑嘛。”琅瑶耸了耸肩,并不在意地继续拈盘里的小点心往口里塞,顺手还给简松越塞了一大块,止住了某人继续絮絮叨叨的念头。简松越哭笑不得地含着口中红豆味的糕点,安静地回想着那梦中之景。白琼构筑的梦境是以他的意识和记忆为底的,他多年前曾来过元都,构筑的梦境也就是依着他当初的记忆继续往后,只是这次的梦中,还多了外来者白琼和琅瑶。白琼要稳住梦境,因而还有一半的意识都是在梦外。而作为唤醒他主力的琅瑶……是彻彻底底,所有意识都全然入梦了的。简松越清楚自己潜意识间的敌意有多大,更何况还是毒发状态下的自己。即使是负责筑梦的白琼在梦中也引起了他很多次的警觉。而作为一只没有修为的妖兽的琅瑶,要想骗过他,首先要骗过自己,要让琅瑶自己先相信这不是梦,而是完完全全的真实。……包括她可能的殒命。回想起自己在梦中的所作所为,简松越薄唇紧抿,不禁闭了眼。为何……这般信任和维护他……琅瑶……“阿简?”琅瑶扯了扯简松越的衣袖,“在想什么呢?你内心可又开始惆怅了,忧郁简。”琅瑶都为简松越这起伏颇大的心绪而叹气,偏偏也还没到灵气爆发失控的临界点。简松越睁眼,不容抗拒地伸手摸了摸琅瑶的头:“没什么,想一些……事而已。”琅瑶被简松越那慈爱又关怀的视线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下意识搓了搓手臂:“阿简你真不觉得自己这种年迈老爷爷看有为后辈的眼神很不符合你形象吗?琼妹的话怎么说来着?太崩人设了吧。”简松越挑眉,琅瑶最近的词汇量似乎越发丰富了。“不论你失忆前的话,按着你现在这小孩儿的状态,我本就可以算你长辈。”琅瑶撇了撇嘴:“你能有多大,琼妹她说自己也就七八十,你总不能……”青年轻笑了一声:“琅瑶,修炼一途无年岁可言的,有所感悟的话入定修炼个几十年都是常事。”“所以你究竟多大啊?”……平日里似乎没什么,被琅瑶这么特意问及,简松越莫名的觉得有几分尴尬。“两百来岁左右吧……”“哇是琼妹的两倍多岁数哎……”“咳咳。”刚走到门口的白琼装模作样地用力咳了几声,示意她来了。“琼妹!”琅瑶笑吟吟地扭头,完全没有被抓包的自觉。白琼抿了抿嘴,快步上前捏住琅瑶的脸颊,连珠炮似的发话:“小瑶儿你背后讨论我年龄这事儿我就不计较了,但是吧——”“简大佬你这修为也太……过头了吧?”白琼扭头看向简松越,满脸的羡慕嫉妒,眼中还闪烁着莫名的光。灵泽大陆之上的修士,能在两百岁之内结丹都能称得上一句年轻有为,包括白琼自己,也还是有几分傲气的。但偏偏前有展映行叶涯这两个简直不像人的十来岁新入门修士,后有简松越这种除了病发期几乎能无敌的大佬,白琼骄傲的小心脏简直碎成了粉末。但天才归天才,纵然简松越再惊才绝艳,白琼都还是从未把简松越往千岁以下考虑,毕竟金丹与返虚,完全不是一个阶级——中间还差了不少等级。然而实际是这人居然岁数只是她想象中的零头……白琼面上跟着琅瑶一起闹腾,心底则暗暗确定了某个想法。简松越敛眸,并未露出笑意,被长睫半遮的眼瞳漆黑幽暗:“来自家父的特殊传承罢了,都只是出于巧合而已。”“啊,”白琼一僵,“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