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外飞石?”被村民们急急忙忙叫过来的宽幸安一脑袋雾水。
“宽大夫,是小宽大夫来了!”听着声音,大家伙纷纷把注意力转到了身后,原本七嘴八舌的人们安静了会儿,很自觉的为来人让开了一条道,也让刚刚被叫到这来的宽幸安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块所谓“天外飞石”。
那石头是被人们竖放着的,瓷白细腻的质地内还微微透着些粉,看轮廓,隐约似个人。这时他又听见人群里还有人叫这石头为神女塑像,闹哄哄的想要供起来?
宽幸安蹙着眉快步走到近前,撩撩宽大的袍袖,曲起手指在石头上敲了敲,发现声音闷闷的,并不清脆。然后他又拊掌上去,双眸轻闭,似乎是在感应着什么。
围观的人们原本对这石头都只是好奇罢了,现下看到宽幸安如此郑重的仔细的查看着这东西,大家伙儿都被带动的屏息凝神,不敢稍动。
“拿锤子来。”半晌,宽幸安忽而睁开了眼睛,而且听声音还有些许急切?村民们再不敢轻看此石,立即吩咐人拿了把大锤子过来。
宽幸安拒绝旁人代劳的请求,拎着锤子狠狠的砸了下去!咚的闷响!锤头被敲歪,却只在石头上留下了极其轻微的痕迹,宽幸安让人把歪断的锤子收了,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凭空召唤出一把药杵。
那杵小小一根,杵身呈金铜色,看模样倒不像是拿来捣药的,旁人只以为是个精致的黄铜摆件。可就是这看起来不堪大用的药杵,三两下在石头上敲敲打打,不一会儿那玉质的石层就此剥落,露出了里头水晶似的薄膜,以及薄膜内,一位沉睡着的长发美人。
只是没了硬质的托举,美人失了依靠眼看着就要软软的倒下去,被宽幸安眼疾手快的揽在怀里。他以灵力划开那层薄膜,试探着美人的气息。而周围的民众们都大为吃惊,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玉石之内竟然还装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这么个大美人!
“这,这莫不是神女吧!”民众们十分惊叹。
而宽幸安只想说,不,这是个男的。
“我先把人接去药庐医治,你们可速去向族长禀报此事。”他一把把人打横抱起来,冷静的吩咐周围人行动,另外还告诫道:“地上的那些剥落层并非玉石,找个容器将那些都收集起来,没有我的准许先不要乱动。一切还是看族长的意思。”
村民们纷纷应答,对宽幸安的话颇为信服。
如此,他便放心的把怀中少年接去了自己的药庐。此后一连照看数日,每日里以自己体内的灵气去温养对方的经脉,期间再佐以丹药灵草,一点点的温补唤醒对方的意识。
于是,那少年终于在数日后的某个夜晚悠悠醒来。
彼时的宽幸安正手捧着茶盅惬意的坐在院子里晒月亮,吹着微风昏昏欲睡,因而神思很是放松,并未对房间内的情况多加注意。而房内也未曾点灯,很快一阵清脆刺耳的噪音便搅扰了他的好梦。
宽幸安惊醒,察觉到屋子里的动静很快便去查看。
“你是谁?这是在哪儿?我的修为呢?”他的声音听起来惊慌失措。
宽幸安进来的时候发现那少年跌坐在地面,床头放着的那把用来搁置药碗的小凳子被碰倒了,碗碎一地,割伤了他的脚踝。
他似乎哭了,下巴上挂着几滴清泪,未束的长发因为这番折腾被凌乱的纠缠在一起。他的肤色好白呀,在月光下更好像是一截流动的玉质。当他抬起眼儿来望向他的那一刻,泪光莹莹,脆弱无助,这让宽幸安觉得那一瞬间就连他的呼吸似乎都被这一眼给牢牢的攥住了。
由于这一幕极富有冲击性,刚刚冲进里屋的宽幸安不由得一愣。
当然这只有一瞬,心里对这少年的怜悯之情更甚,他赶忙过去将人扶起了安置在床上,嘴里宽慰以望可以安抚这位病人的情绪,“你千万别害怕,我是个好人。这里是位处界南的桃源村,我是这里的药师,当日正是我与村民们一起将你从石头里救下的。”
“石头里?什么石头?”少年的双眸内满是困惑,不过很快他便不纠结这个转而问:“你可知界北千元门下的白家?”
“白家?”宽幸安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我自小生长在这里从未离开过,不知你说的白家是哪里的。”
“那你总知道千元门吧?千元门乃是修真界中赫赫有名的修真大派,他们一向喜欢派遣门中弟子走南闯北除魔卫道,想必是来过你们这个地方的!”那少年说话虽急切,但是言语还尚且可保持理智。
但是宽幸安仍旧对此一无所知,少年希冀的目光便渐渐淡了下去,自此后半晌都不曾言语,然而他脚踝的伤口却还在汩汩流血,又因为他方才的扯动,现下看着正是严重呢。
“你、你的脚踝……”宽幸安小心翼翼的开口提醒,“需要赶紧包扎一下。”
听到他的声音,少年神情恍惚了一瞬,不过紧跟着他就轻轻的点了下头,用透着疲惫的声音礼貌的说:“劳烦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