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11章（第4页）

他想着，笑了。梧桐树下，公司不爱说话的那名女生拉着和她同期的女生。

后者在哭，大哭。

“童程，你嫌不嫌丢人，起来。”

童程蹲在地上：“你管我丢不丢人，姓杨的，你就欺负我是不是？”

她醉得不轻：“你说毕业就和我在一起的，毕业了；你说把那脑残的人渣搞走就和我在一起的，搞走了。现在你天天和新来的待一起，你什么意思？你欺负我是不是？呜呜呜——你就看我好欺负！”

拉着她的女生看见陈年，微笑：

“她喝醉了。你可以帮忙吗？”

陈年想，这个世界真疯狂。

他帮着把醉酒的童程送上出租车，估计是有人在，童程乖乖地上了车，也没人和陈年多说一句。

陈年一头雾水地回了家，书搁茶几上，想来想去，打算找陈蓝说说，陈蓝的电话先打过来。

他嘴角的笑意迅速侵上了，得过了一个呼吸的距离，陈蓝道：

“年年，你要回来一趟。老太去世了。”

她的声音已经是非比寻常，但是接下来，她以一种更异常，又更不安的语气的语气呼唤：

“年年？”

陈年还陷在突然的消息中，嘴角笑意甚至还没来得及退下：

“……怎么？”

又过去许久，陈蓝轻轻地说：“路上小心。我爱你。”

他请了三天的事假，到家时家里空无一人，老妈和陈蓝昨晚连夜就去了。他推出来摩托，现在才算回神，老太是昨天吃过晚饭，躺在床上去的。

九十七岁的寿龄，家里边后事的预备早就备齐了，灵堂、桌子、唢呐班、亲人，一切摆放整齐。

陈年没看见陈蓝。老妈一身黑，胳膊戴了孝，也给陈年戴了白色的孝，脸色不太自然：

“哦，蓝蓝，蓝蓝她有事，马上就回来。”

她又不放心地叮咛一句：

“你别乱跑。”

这丧是喜丧，大家也没什么泪模样，老太最小的儿子七十多，靠墙默默守在一边。最大的哭声是小孩跌了跤，喊着妈妈过来抱他。

表姐夫凑近挤挤陈年胳膊，派烟：

“发财啊。”

陈年既然到了地方，心便安了。表姐夫自顾自把陈年拒绝的那根烟点着，矮声地说：

“哎，哎，你姐的事算是定下了啊，你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女朋友又没带来？”

陈年奇怪：“什么事？”

“都这会子了，还不说呢。”

“你小子。”他拍拍陈年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陈年莫名其妙，帮着招待亲属，陈蓝始终没来，老妈也不怎么见着踪影。

他看着小外甥和仨小孩轮流玩一部手机，渐渐收到三个、四个，饱含打探又没有恶意的问询。有姐姐直接笑盈盈地打招呼：

“恭喜啊！”

等到将开席的时候，陈蓝白色停家里的那辆车才算姗姗来迟。又是眼熟的一幕，一大堆人围上去，文森特下了副驾，然后是陈蓝。老妈从门口那朝他投来一眼，日光下，车上下来的人，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那么美妙。

陈年当头一棒。

恭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