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02章（第1页）

雪停了，大年初一，世界一片烂棉花。

陈年抱床单被套去卫生间洗，老妈和小摇铃在客厅。小摇铃嗑瓜子：

“吆，陈年，这大清早的，昨晚玩火啦？”

老妈：“厨房有昨晚的菜，还有饺子，哦呦，小年，你这眼睛怎搞的，怎么这么肿？”

陈年用力睁了两下眼：“没事，昨晚鞭炮吵，没睡好。妈我吃饺子就行，你和小摇铃坐客厅看电视吧。”

来到卫生间，镜子里的人脸上俩肿核桃。陈年洗了把冷水脸，洗也不管用，眼球火辣辣地凉。窗外文森特发神经，正是雪化冷的时候，他站在后院里，举着相机拍麻雀。

“嗨，年，嗨？”

洋鬼子NL不分，叫了老半天，陈年：“……嗨？”

“什么事吗？”

洋鬼子笑眯眯的：“哇，昨晚，烟花，炮竹，哇，好热闹。”

“好热闹。”

陈年心虚起来，看向别处。

好热闹。

没看见陈蓝。

今年情况特殊，吃过饭，老妈支使陈年去超市再进点货。小摇铃要去，文森特想去，这时候陈蓝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缠一条红围巾：

“走吧，一起去好了。”

路上雪挺厚的，被人各扫门前雪，扫出一条黑色的道。到超市，小摇铃自己不过年，办年货倒快。没一会儿开始给自己挑零食，嘴巴道：

“你家拜年，我可不去啊，那不有病吗？还有你妈给我那红包，你也拿走。”

“我妈给你，你就收着呗。”

“那不成，那我不成骗小老太太钱的了吗？”

小摇铃眉毛高高的：“我只骗人，不骗钱。——哎呦你看，真般配。”

陈年看过去，对面的货架间，陈蓝和文森特站一处。文森特推着购物车，陈蓝拿着什么。仔细看，男士剃须刀。小摇铃道：

“郎才女貌，般配啊，电影演的似的。”

“那你也去演？”

“我演什么？我去了，我不是第三者了吗我？”

小摇铃很有原则，结了账，两人站超市门口等待。陈年目光不住地往里面转。文森特推着车，姗姗来迟，鬼脸光洁异常，完全没有剃须的必要。

陈蓝跟在他身后。

陈年收回目光，说不出什么心绪。

出门就有一家炸串店，四人来都来了，不如买了再走。这家店味道极好，开了十几年，否则也不会年初一早上就开门。

陈蓝挑好东西：“我出去转转。”

没两分钟：“我也出去透透气。”

陈年也走了。

可是他一走，他心里边就后悔了。巷子又小又窄，要是遇见陈蓝，他没法解释。

他一直走到巷子尽头，一方狭窄广场，连着几家关门歇业的店露出来。店门上红纸萧瑟，根本没陈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