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明远闻言道:“回禀陛下,谢大人并未向臣告假,也未派其他人前来。”
“是吗,谢大人以前不来上朝,最起码还会告个假,现在不来上朝也就罢了,连假都懒的告了吗!”
文武百官明显从玄崇的话里听出了不满之意,有些人还以为玄崇是因为前些天在万贺楼时,被万贺楼失火惊了驾,虽然他明面上并未怪罪谢彦,甚至还当衆赏了万贺楼上下一干人等不少银子,但心里应该是对谢彦办事不周産生了不满。
再加上如今大啓百姓都在对沈金戈和谢彦歌功颂德,说大啓要不是有沈将军和谢大人,早就国破了,哪里有他们今日的好日子,近日更是有人编了不少歌颂他们夫妻俩的童谣,被孩童在大街小巷四处传唱。
虽然外面传的这些都是事实,但站在玄崇这个皇帝的角度去看,这明显是在打他的脸,素来功高盖主者,最终都不会有什麽好下场。
即便玄崇再怎麽宠沈金戈,再怎麽大度,但他也是帝王,怎麽可能允许臣子的光芒掩盖住自己,这不,一找到机会,就开始对谢彦发难了。
“陛下说的及是,谢大人不仅只是这次没有告假,自打从西川回来后,他对公务就有些懈怠,不过谢大人对大啓有功,臣和礼部各位同僚也不好多说什麽。”
平时和谢彦关系很不错的单明远,不知是不是也察觉到了玄崇对谢彦的不满,总之不但没有替谢彦说话,还乘机告起了状。
就连韩泰也一声不吭,看样子似乎也觉得谢彦有些过了。
玄崇闻言,沉着脸点了点头,随后便和群臣正常议事,没再提关于谢彦的事。
魏相那帮人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万贺楼被烧之事,让他们心情正好,倒也没有趁机火上浇油。
群臣就各怀心思的上着早朝,直到沈金戈提着她那杆闪着寒光的银枪怒气沖沖的闯入金銮殿。
“沈将军,不知你这是打算做什麽”玄崇见沈金戈提着银枪就那麽大刺刺的走了进来,有些不悦的道。
谁料一向对玄崇尊敬有加的沈金戈却冷声道:
“陛下可知,你们赏梅宴那晚离开后,万贺楼所有宾客住过的客房里的琉璃摆件都丢失的事?”
沈金戈此话一出,在场那些有妻儿在赏梅宴那日去过万贺楼的官员,脸色皆是一变。
户部尚书张大人更是第一个站出来,义愤填膺道:“万贺楼琉璃丢失,关陛下什麽事,莫不是沈将军怀疑是陛下和去赏梅宴上的那些宾客偷了那些琉璃不成?”
沈金戈道:“我自然不是怀疑陛下和那些宾客拿了琉璃,月之更是怕这件事会影响到陛下和太后,以及那些世家小姐公子的名声,连官都没有报,他只是让我悄悄去查,他自己则想进宫找陛下商量对策。只是我带人追查多日无果,打算回来另寻线索,只是回到万贺楼才发现,月之这麽多天都未归,而原本保护他的韩离也不知所蹤。”
“沈将军,你说我家离儿也不见了?”原本正眼观鼻鼻观心的韩泰,在听说韩离不见了后,险些没站稳。
“没错,而且在我回来后,有人让个孩子送了封信到万贺楼给我,信上说那晚月之和韩离进宫后,不知因为什麽原因,就被陛下秘密拘禁在宫里了,因此我便想来问问陛下,可有此事?”
玄崇闻言,不知是不是被气到了,总之也没跟她解释自己自那日从万贺楼回来,就没见过谢彦,而是沉声问她:“哦,是吗,那要是朕说他们真被朕拘禁在了宫中,你意欲何为”
沈金戈闻言,将手中那杆银枪重重朝地上一杵,地面立刻裂开数条长长的裂痕:“陛下自小与臣一起长大,臣是什麽性子,想来陛下也清楚,我沈金戈认定的人,自然由我来护,除非我先死,不然谁也别想欺他,就算欺负他的人是陛下也不行!”
“沈金戈,你大胆,朕不仅是你的君,还是你兄长,你为了一个朝三暮四好大喜功还不知收敛的男人,竟敢如此跟朕说话!”
沈金戈完全不惧玄崇的怒火,冷声道:
“我有什麽不敢的,我沈氏一门为了大啓,就那麽不明不白的几乎死绝了,如今我还有什麽可怕的。陛下拘禁月之,我猜无非是怕把万贺楼大批琉璃丢失的事闹大,最后会得罪京城所有世家权贵,到时自己这个皇位坐不稳,既然如此,陛下不如将我也一起抓了,最好再派人去把谢拂云也一起抓来,要拘禁还是要杀掉,还请陛下让我们一家能生不离,死不弃!”
玄崇被气得指着她骂:“沈金戈,你混帐,原来在你心中,朕就是个是非不分,过河拆桥的小人,好,既然你为了一个男人和一封不知从那里得来的信,就昏了头,连朕这个兄长都不相信,那从今日起,你就不用再在军中任职了,把北地的兵符交出来!”
“交兵符可以,但我先要见到月之!”
沈金戈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又都不由一变,玄崇的脸色尤其难看。
张大人见状立刻又道:“沈将军,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连这样的话都敢说,难道你想谋反不成”
随后又有不少人跟着附和,甚至有人逼她立刻交出北地兵符。
沈金戈失望道:“想我沈家一门英烈,没想到最后,也没能逃过飞鸟尽良弓藏的结局,玄崇,我和我爹娘都看错你了!”
沈金戈说完拿出兵符,朝就近的一个大臣手里一塞,随后又道:
“玄崇,兵符给你,你不把月之交出来也随你,不过你觉得以我沈金戈的本事,会找不到他吗,大不了我就把皇宫、天牢和京城挨家挨户翻个底朝天,只是到时要是被我从中翻出一些什麽见不得人的东西,还请诸位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