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川和白术并排走在前面,用捡来的木棍敲打探路,辰安跟在几人身后,观察荒林里的情况。
或许是下过雨,也或许是太阳带来了活力,安若明显感觉到这里,比最外围多了些静谧,却也更有活力。鸟啼声时不时在空中响起,悦耳又不显得突兀,热闹纷呈,愈显生机。
进来后他们才发现,远处看荒林呈现的起伏之状,并不只是树木高矮的原因,更多还有地势所致。
与边溪住地不一样,这里越往里越能察觉到坡度落差。或许是平日里,大家只在外围左右环绕着活动,没有往深里走,自然就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若是从空中看,轻易就能察觉到这片荒林深处,是与群山相连的,这也验证了安若判断这处地方是河谷盆地的猜想。
脚下的树叶变厚了些,林木也愈加茂密,枯树干枝明显比外面要多,裸露在地面的岩石上,苔藓也更加青绿,不认识的野生植物、草堆、灌木丛多了起来。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辰安回身估量了下距离,叫住前面带路的人,“再往里走,我们就无法在天黑前回到边溪了。”
安若在母亲背上往后看了看,来时的路已隐没在视线之外,头顶的阳光,只有些许从缝隙中潜落下来。为了大家的安全,父亲所说的话无疑是对的。
“怎么了?”安然感受到背上的晃动,询问安若。
“阿娘,可以放我下来了,我刚刚看到那边树下有蘑菇,我们去看能不能吃。”她示意母亲放自己下来。
安然并未听她话将人放下,而是在问清方向后,继续背着她朝那处走去。等到地方,果然看见树下长着大的、小的,或成群结队,或形单影只,十分茂盛的蘑菇家族,她这才把安若放了下来。
“这种能烤着吃。”
白术已经找准自己认识的蘑菇,采了起来,“小安若,这是不是你说晒干后,炖汤超级好喝的蘑菇。”
安若见她手上那浅土黄色,有暗色细鳞片伞面,圆柱形伞柄的蘑菇,接过来闻了闻点头确认。正准备还给人家时,她眼尖地看见了白术身后不远处的青绿色伞盖。
未免自己看错,安若一改悠闲的样子,快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怎么了?”林昱察觉到她的变化,心中生惑,跟上她的脚步,将递到手中的蘑菇,路过白术时,轻轻放到她的背筐中。
安若抬高脚步,小心跨过掉落的枯枝、露出地面的石块,走到目标物身边把它捡了起来。
伸展开来的菌盖表皮龟裂得好似鳞片,完整的灰绿被白色分隔开,伞盖中间微凹,用指腹轻按,比刚才蘑菇更坚实的手感让她确定,这就是长在松树林里的青头菌。
她高兴得直接起身,把青头菌递给林昱,让他仔细看,“就是这种蘑菇,既然这里长有它,那么附近一定就有松树,我就能找到松脂了。”
想到青头菌以成对形式出现,安若直接往里走去,并不时抬头观察周边的树干,期待自己要找的松树快点出现在视线中。
“若若,你往哪里走?”和白术一起采蘑菇的安然,知道女儿好奇心重,只要能看到她没走远,就任由其撒欢,却不想小孩越走越远,都快要离开视线了,连忙出声叫她。
“阿娘,我去那边看看。”安若停下来,指着想去的方向大声告诉采蘑菇的人,为了让她放心,还掏出挂在脖子上的木哨,把兽皮包里的弹弓也拿在手上,对他们强调“我不会走远的。”
安然并没安心,只又舍不得这里鲜美的蘑菇,而让木川和白术在这里捡也不放心,思忖片刻,提醒安若:“等你阿父过来,和你一起。”
“你先跟过去,我们把这里捡完后,再跟过来。”安然推推伴侣,让他起来去跟着女儿。
辰安奇怪地看着她,“那为什么不一起过去,等下原路返回再来捡不就行了,留你们三个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安然顿住,掌心拍下脑门,“忘了。”
她捡起近前的蘑菇放入背筐,招呼木川和白术两人:“走吧,我们先跟着小安若,看她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