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原始人的新年1（第1页）

安若见洞中诸人专注聊天，没有发现他们，便开口唤人提醒，只不过或许是声音太小，也或许是洞内气氛太过火热，“阿娘”这个词随跳跃火苗散于空气中，并没有引起大家注意。

她松开外祖母的手，踩着鹿皮靴子悄声走进山洞，来到人群外，对终于看见自己的人挥手让人别做声，知道走到辰安身边，贴近他耳畔，才提高音量：“阿父！”

辰安被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见安若，冷峻的面容当即融化，和煦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脸，“回来了。”

四周坐在的人面露微笑，他们都习以为常。若是他们知晓“女儿奴”这个词，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个标签牢牢地贴在自家队长身上。

“嗯。”安若向族人一一问好，牵着林昱扶着的外祖母坐在靠近篝火的地方。然后在一声声“安巫”中，靠在安然身边，悄声询问：“阿娘，你们在做什么？”

安然往一旁让了让，拍拍树干，让安若挨着自己坐：“你月姨他们过来商量过年的事，正好你回来了，大家一起说说，然后定下来就照着这个去做。”

“对呀，小安若你先说说这次过年有什么新事情，怎么和先前就不一样了？”

原秋离得近，听到母女俩对话，忙高声说。大嗓门让众人停下了话，全都期待地看着安若，一副排排坐，准备听故事的表情。

原始人的情绪直白而热烈，哪怕安若习惯了被大家关注着，依然在十几只映着火光，亮如性子的目光中，迫切想找个东西挡在前面。

不过这里除了她也没人能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强装镇定给大家解释起来。说的人想让大家理解接受，好好拥抱过年氛围，为生活增抹亮色，也当慰藉异界人的思乡情。

听的人见小孩认真样，把本就重视的心态又拔高了些，时不时地开口询问，等得到安若回答后，全都露出一副满意神情，即开心于自己能问出问题，又高兴于安若的聪慧与耐心。

直到众人揣着满满事务离开后，安若才起身提起一旁温着水的陶壶，找出杯子倒上热水，和林昱一起给木川在内的全家人一人一杯。

安若双手抱着杯身刻着小咸鱼的直筒粗陶杯，喝了一大口，慢慢咽下去。茅草根泡来的水带来若有若无的清甜，刚好赶走因长久说话带来口感舌燥，被篝火烘烤的热意好似也下去了一些。

一下喝完后，她又重新将水杯添到七分满，捧在手心坐在一旁不知道想什么的外祖母身边。篝火爆开火星，安若也新说了个建议：“阿嬷，我们今年春节祭祀吧。”

虽然回来的路上，外祖母说她已经不在意被神灵遗弃这件事了，但若是真的不在意，整个边溪也不会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只字不提。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着过年礼敬天地，缅怀故人，以共祭的方式减轻悲戚，虽然大家看着好像并不那么在意。

还未等到外祖母的回答，安若就听到母亲的声音：“可以，反正每年都一样。”

安若并没接着话，而是认真地说：“我说的祭祀是让大家一起敬天地，礼神明，祭故人。或许和火山喷发前的祝祷仪式一样。”

她并不知道之前祭祀仪式是怎样的，只能按自己经历解释，只不过她没发现，话落后一旁的安然和辰安神色发生了惊变。

“小安若！”安然一时没控制住，高声打断安若的话，担心地看着安溪唤了句：“阿娘。”

先不说安然在想什么，只安若被突然喝止，心生惊讶。在她的印象中，母亲在家中情绪少有如此激动，更何况是对她，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看来被神灵遗弃这件事对作为首领的母亲来说，影响也很大。

她感受到很厚轻拍的宽厚手掌，转头就见到父亲担心的眼神，连忙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没被吓着吧？”辰安轻声询问。

“没有。”安若对父亲笑笑，也对往自己这边挪动身体的林昱摇头，轻声说“没事。”

“你吓着小安若了。”反倒是被担心的安溪提醒女儿，“你呀，若是仔细想想就能知道，谁会、谁敢在小安若面前说这件事。”

没等她回答，安溪接着说，“小石群队的巫医石请我为狼祭祷神灵，驱逐邪祟，要不是小安若拿出了新法子，我们被神灵遗弃的事不会像现在这样好瞒。”

她摩挲着手中水杯，感受到掌心细微暖意，对担心的女儿说：“回来的路上我已经给安若说边溪神灵的事。”即便看不清安然也知道女儿现在脸上的不赞同，她反倒不在意：“小安若总要知道的。”

安然听完，虽然未掩担心，但终于回过神来歉意地看着安若，伸手摸摸她的头，愧疚地说：“吓到了吗？对不起，阿娘太担心你阿嬷了。”

安若并未放在心上，反倒看着母亲骤然苍白的脸色，笑着安慰：“没被吓到的，阿娘。”看大家好像忘记了，她又提醒道，“春节的时候就祭祀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