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林皎月,你得硬气起来!你要拿捏顾玄礼!不能被他拿捏了!林皎月深吸一口气,暗暗打气,还未回身,窗户外猝然撞进个人影,吓得她当场尖叫出来。“夫人,是属下!”梅九捂着肩上的伤赶忙叫住她。林皎月这才魂归体魄:“梅九……?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她不自觉有几分紧张,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目光所及从窗户外头搜寻顾玄礼的身影。梅九自然没有忽视她的惊恐,苦笑拱手:“夫人不必惊惶,前来叨扰属下也十分过意不去,只是京中现在局势复杂,我找了很久才一路问到您与督公的下落,特来一请督公回京。”眼见对方还能好好说话,林皎月心中的不安稍稍按捺了几分:“他……已经不是督公了,京中情况再复杂也帮不上什么忙啊。”“帮得上,”梅九咬牙,“圣上病重,贵妃挟皇子把持朝政,宁王世子李长夙受立摄政王把持朝政,除了督公,无人再能挽回局势!”林皎月心惊肉跳眼:“圣上病重!?”她赶忙压低声音,生怕外头的人听到,一问才知,竟然就是前夜他们在上一个镇子落宿时发生的事。怪不得当时京中的守备被派到那里搜查,加之昨晚村里也不得安宁,传言京中在缉拿顾玄礼。“怎会这样,那,那陆将军人呢?他不是还带了五万大军?”梅九面上浮过晦暗:“贵妃与宫中眷众一致指认,是将军给圣上下了药,致使圣上身体抱恙,人证物证俱在,将军已被扣押入狱,五万大军在城外被李长夙带着禁军喝止不准进城,否则一律视作谋反。”五万大军困守城外,一旦进城,就如同十五年前的宣威军,全军谋反!前有顾玄礼背负血汗深仇十五年,无人敢再拿此等事来作玩笑,所以如今京中便完全由李长夙把控住。“那宁王,就没有拦着他?”林皎月心头骇然,以她的了解,宁王不是这般会轻易做大动作的人,且宁王执掌太常寺,为九卿之首,算是宗亲中的宗亲,地位崇高,哪怕是他要动作,也不至于将李长夙推出来作前排?梅九目色沉沉:“宁王爷薨了,家仆指证,圣上驾崩当晚,督公也潜入了宁王府杀害了宁王。”“不可能!”林皎月想也不想就否认,怎可能呢,那晚顾玄礼一直同她在一起,他们还在畅享这一路会经过哪些地方,如何落脚,他除非神仙下凡,否则分身乏术。但她也很快明白过来,她的解释澄清在欲加之罪面前,就是一纸空谈。梅九一路找来,浑身是伤,她看在眼里也十分难受,紧张询问完才想起赶紧让人坐下,给他倒了杯水。林皎月犹豫再三:“你先别急,等他回来再说也不迟,但我怕……他不会答应。”梅九怎能不急,他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我猜也是,督公最讨厌麻烦了,要不夫人您陪我演场戏,假装您被劫回去了?”林皎月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这种馊主意他也想得出?不怕他们二人一道被顾玄礼劈了吗!不,现在死太监才不会劈了她,只会,曰死她……林皎月心有余悸。顾玄礼从外绕了一圈,用身上的零碎钱银在农户家里换了些吃食汤粥。要不说林皎皎是他的福星呢,若非她拦着,这村子怕是在去年那场大雨里就被他发疯牵连了,他事后要多背上几十军棍不说,这趟也再无地方可以暂且落脚。经历过昨晚的事,村中农户对他的态度客气了不少,其中有些还掺杂了不好意思,毕竟哪怕是男子,为了验明正身扒人裤子的也少见,倒是顾玄礼看起来没有不悦,反倒一直噙着笑,心情不错。如此一来,农户便也好同他打笑吹趣:“后生,你昨晚回去之后,媳妇儿没再生我们的气了吧?”顾玄礼垂眉低目:“哄好了。”“那就好那就好,哎,要不是京中突然出这些事儿,官兵们一个个要死要活地纠察,咱们也不想做这种坏人是不。”提到这儿,顾玄礼嘴角的笑意微敛。昨夜和村里的人一道吃酒时,他就将前前后后的事打听得差不多了,各人有各人的说法,众说纷纭,他抽丝剥茧略一琢磨,便也知晓了真实情况究竟如何——李长夙,倒是有点手段,段贵妃,嗤……他不动声色同农户道了谢,折身回他们的小屋,可还未走到,迎面跑过来几个神色匆忙的村民:“后生,不好了不好了!刚刚村里悄摸声息进了几个人,功夫好的不得了,把你媳妇绑走了!”手中瓷碗瞬间落地,碎成一滩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