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微月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姨老太太多虑了,他们这点小伤死不了,不需要看什么大夫。
三哥不过是左耳朵聋了,但那不还有右耳朵好使嘛;三嫂只是左胸肋骨骨裂,既没断也没伤着肺,我都手下留情了呢;还有二叔,手腕断了,回去后随便拿树枝固定一下三五个月也能长好,虽说头也出点血,但回去用草木灰敷上养两天也就好了。至于其他婶婶嫂嫂们,不过肚子挨几脚,更没大碍了。”
这叫没大碍?小刘氏听完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了,她继续哀求老太太:“姐姐,看在我们一母同胞的份上,求姐姐救救他们吧,我自知人微言轻,但姐姐可是老太爷的发妻,外面那些侍卫肯定会听姐姐的。”
尹微月被小刘氏吵烦了,外头是不可能让大夫进来的。既然她这次没能阻止三房陈氏的挑拨,不如干脆按照现在的实情调整战略——将分家进行到底。
不过这次可不能像书里写的那样,家怎么分得她说了算。
尹微月刚想开口,谁知这时霍钧顶着满脸血痕走上前,声音淡淡道:“大夫我们没本事请来,不过分家一事倒可以满足你们。祖母,请您写分家单将二房四房分出去吧,至于怎样把分家单呈给皇上,咱们办不了,家分了,出不出的去让他们自去想办法。”
真巧,这次他俩想到一块去了。
霍钧察觉到尹微月的视线,转过头就对上她澄澈的眸子,昨晚那一幕就这样毫无征兆闯入脑海。男人呼吸一窒,心跳突然跳快了一拍,不想别人发现异常,他装作无所谓淡淡移开眼。
尹微月是这样想的,目前的霍家根本就是一盘散沙,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想要拧成一股绳是绝对不可能的。
距离流放还有半年时间。
若不分家,根据古代的传统礼教,流放路上就一定要和这帮人吃同吃,睡同睡。而且到了流放地自己准备的物资要这么多人一起分,光养大房她尚有信心,可若再多出五六十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蛀虫就难说了。
再说她愿意养大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生命与霍钧绑定,再就是看书时非常欣赏大房这些人,但她可没兴趣当其他几房的“奶妈”。
不如趁这次机会分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谁也别给谁添麻烦。
再说,书里写外面的侍卫当时只打了去送分家单的霍钧,而至于是谁写的分家单、谁主张分家的却没有深查,就此揭过了。
所以分家后只要大房不去送分家单,那就不会有危险。
尹微月当即跟着拍板:“祖母,我也同意七郎的决定,既然这些人没把我们当一家人,强留也没意思,不如彻底分了吧。”
霍钧惊诧看向女人,她竟然站在他这边,关键又叫他“七郎”,男人心下有些热,这回却在即将要与她对视的时候,做贼似的抽离目光。
这下轮到小刘氏不依了。
“不,家我们不分了,妹妹知道错了,还请姐姐无论如何要给安民请个大夫,他也是您的庶子啊!”
二房伤了一大半,小刘氏现在哪里还有心情谈分家,就算写了分家单皇帝同不同意还两说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说服老太太,赶紧让她出头找侍卫给自己的子孙们请大夫,治病救命最要紧。
“我们要分家!”这时一直跪在后面的彭氏站起来,“老太太,我们同意分家,请您主持吧。”今天折损的全是二房的人,四房也就几个妾室被踢了几脚,无甚大碍。
彭氏头脑单蠢,仿佛只要老太太写了分家单,他们就一定能立刻走出霍府一样。
“彭氏,还不快跪下,以后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休要再提!”小刘氏回头痛斥,目前最主要的就是稳住老太太,让她赶快去请大夫。
虽然她俩都是老太爷的妾氏,可小刘氏身份一直比彭氏高一些,所以如今训斥起来毫无压力。
彭氏冷笑:“关于分家一事,昨日姐姐与我商量了一宿,现在又假惺惺说分家是大逆不道之言,不知哪句才是姐姐的真心话呢。”
“你!”小刘氏没想到被彭氏背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