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众人不禁怀疑,待在军舰上足不出户的这四年,是不是给江域整出了精神问题。
明明他们只要继续紧跟中央指挥,袖手旁观下去,好处大大的有,现在他却要主动趟岸上这趟浑水?
他有什么好处?!
“总督,我们……”
“做事不会,好话也不会说吗。”
江域一句话堵死了他们的开口。
这是摸透了他们的心理啊。
杜子樾面对难民发表的那一番不着调的话,既给自己抹黑,又暴露了自己的无能。
看在他们这些八面玲珑的老油条眼里,当然让他们发笑。
但笑归笑,杜子樾的话亦是他们的心声。
民众算什么,难民又怎样。
江域想让他们发表下痛心疾首的感言是不可能的。
座位上,只有一张年轻的面孔若有所思,最后陷入沉思
镜头扫过的人群中,有张一闪而过的女孩面孔,江泠几乎立刻认出了她。
她变了很多很多,但最大的变化不是青春靓丽的外表变得沧桑,而是往日如野草一样蓬勃向上的生机,变成了大地一样的沉默。
一种深重的东西萦绕在女孩身上挥之不去。
这是意料之中的,但他还是为这种改变而痛心。
“长官,我请求立刻出兵城主府!”
“坐下!”
江域为他的私心呵斥。
江泠不在乎这份误解,而是更冷静的口吻道,“时不我待,你们要是再不行动,只怕要给别人做了嫁衣。”
“怎么说,”江域语气平静提出质疑,“因为一个女人?”
说他是看到薛采青才方寸大乱也对。
江泠脑海里迅速闪过那短短几天的经历,三张面孔逐一浮现。
三人中,薛采青心思简单,一目了然,罗锣更不用说。
他唯一看不懂的人只有纪纶。
这个人因为出身底层,对上层阶级有天然的敌视,同时也不缺向上的野心,都是这个社会很多中下层年轻人的特点,他并不意外。
让他诧异的是,纪纶身上有另一种他看不懂的东西若隐若现。
他直觉那决定着纪纶的命运,而今天,又牵系着晋王城的命运。
就这么从晋王城消失,绝不是纪纶的选择。
“薛小姐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身后忽的哗然一片。
江泠是坐在下数第二的位置,面向首位江域的。
投放监控视频的幕布在会议桌末端的另一边,此刻所有人都在转头看向那里。
他回头看过去,江域也抬头望向那边,他们眼里都流露震惊。
片刻,江泠笑了。
薛小姐没有变。
她还是那个侠肝义胆的薛采青,讨人喜爱的薛采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