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秋年的所有举动都停止,连眼睛都不眨了。
——隔壁有人?
一下,三下,一下。
这不是斥候密码吗?兰秋年正好在书上看到过,这个频率的意思是“斥候”。
轻敲三下。
“问号”。
在问身份??
兰秋年差点以为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哪有上来就问是不是斥候的,整个塔里才有几个译使啊?
对面这个会不会是个译使呢…
兰秋年怀着遐想,敲了两下,两下,一下,两下,即为“空格”,他不怎么想被知道是谁。
声音停了一小会。
3,3,1,2。兰秋年瞬间听出这是“为什么”,对面随着又敲,1,2,“这里”的意思。
是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吧。兰秋年想着密码准备回答,但手刚提起就又放下了——那要敲好多好多下,他不想这么麻烦啊。
左右也没几个人听过他说话,兰秋年小声清了清嗓子,干脆压低声音回:“我来看白孔雀。”
久久的静寂。
兰秋年以为对方已经走了,心里涌上一片尴尬。
却又有叩响传来。
——“我在。”
“嗯…你是来做什么的?你是译使吗?”
——“不是。”
“好吧。”兰秋年失望,没怎么追问对方出现在这的缘由,只是又说:“你也喜欢好久以前的那些动物?”
——“嗯,你,喜欢,?”
兰秋年点点头,又想到对方看不到,就说:“很喜欢,那让我开心。”
——“看到,你,开心。”
?
兰秋年有些害羞,顾不得压声线了,快速道:“以上都不是很重要,因为我要走了,再见。”
他拉开门跑出去,没有探查隔壁到底是谁,今天的收获已经再满意不可,他要回寝室补觉了。
另一间用餐室的门被拉开。
走出一个肩背平阔的年轻斥候,遥远地望向兰秋年的背影,目光昏明递照。
狄敬章出神,这是他第一次缺席集体活动,如此出格地在偏僻的档案园待了一上午,就好巧不巧地碰到了…那个人,而且那个人居然还精通斥候密码。
敲出最后一段话时他根本理解不了自己在想什么,最后一声轻叩响起时他心惊肉跳,头脑发烧,明明有更合适的礼貌话语做替代的,怎么就…不小心敲出这句话来。
还好兰秋年先走了,否则他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兰秋年很喜欢白孔雀吗?他记起不久前的紧密怀抱,记起冰凉的皮肤与泼洒了他整片前襟的金发,有丝绸的质感与光泽。兰秋年和孔雀站在一起会是什么样?金与银,同样的漂亮,像太阳和月亮。
他很快注意到自己不可控扬起的嘴角,神色板起,成了种强行平静的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