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麻烦。
容渡提了一盅黑不隆冬的药进来,闻声道:“季檀?他早上急匆匆走了,郡主您找他何事?”
宣榕顿了顿:“哪去了?”
容渡将药放在桌上,掀开瓷盖,放在宣榕手侧,道:“不知道啊,大清早就出门了,但脸色蛮焦急,许是有要事吧。”
宣榕:“……”
好像是有点麻烦。
误会
一连数天,宣榕都没见到季檀。
让人去请过,他都说暂有要事,请侍从代为传信。
一问何事,又三缄其口。
宣榕由一开始的泰然自若,到三天后,生了几分凝重不安。
她用堪比考究史书的细致,反复回忆那一晚。有人靠近,她扯了扯人家前襟,在火光下,把他的手拽到脸边蹭了一小下。
到此为止,都没太出格——迷迷蒙蒙间,把来人错认成了娘亲,能开口说清。
可是这晚,宣榕在拆取耳上戴的珍珠缀链时,脑海里涌现出一个念头。
她好像要送谁耳饰。
回过神来,莫名其妙:要送给谁?
思来想去不对劲,又静坐片刻,晚间做梦时,先是梦到珍珠,然后珍珠变狼牙,珠玉点缀的耳饰犹如藏月的刀鞘,成倍变小,挂在一人的耳上。摸上去时,冰凉的耳饰和滚烫的肌肤对比鲜明。
应是男子。因为下颚线条英挺凌厉,喉结微滚,耳尖也比常人尖一点。
他伸出手来制止她。很无奈很委屈地让她停手,不要再玩弄了。她非但没听,又摸了一轮,换来他难耐地叹喘了一声。
呼吸是炙热的。
“……”
宣榕惊魂不定地醒来,天色尚且灰蒙。她游魂一样飘出去,坐在廊檐下,看着细雨发呆。
梦境并非空穴来风。它把所见所闻所看所知,杂糅在一起,汇聚成新的五彩斑斓。
追根溯源时,总归有出处。
宣榕扪心自问:“我读过艳|情书籍吗?”没有。
“我去过秦楼楚馆吗?”没有。
“遥看禁军演练能有这么细致入微吗?”当然不能。
所以这些细节到底哪儿来的?!
宣榕微妙地顿了顿,喃喃道:“我也许、可能、大概……真的做了比较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