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灯光太明亮,明亮到仿佛有温度,足以将水沸腾。很快应倪倒在床上,脸颊贴着柔软的床单,像受尽委屈哭一样的呜咽低低闷出来。
陈桉从后面抱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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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坏了你。”应倪泄愤似的咬住他肩头,咬出了一个很深的牙印,又故意在他脖子上种草莓,让他见不得人。
陈桉额头汗涔涔,呼吸间也有些没平复过来,看着温香软玉搂在怀中,从胸腔闷出一声很低沉的气音:“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应倪作势呕了声,“好土啊你。”
“是,我又坏又土,还是个丑逼。”
应倪哼一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陈桉小拇指勾着她的发梢,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应倪趴在他身上,良久没人说话,空气安静下来,气温也逐渐冷却。
过了会儿,可能是陈桉不理她了,她良心发现地抬头:“其实也没有,你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帅的。”她伸出小拇指比划,“不过就只有一丢丢哦。”
陈桉闭上眼睛,“你漂亮就行。”
应倪抬手触碰他又长又黑的睫毛,事业成功后的陈桉肯定见过很多很多美人,应倪自信但不自大:“多漂亮啊?是你见过最漂亮的吗?”
陈桉嗯声。
是他从前不敢奢求,现在也患得患失的漂亮,不过比起漂亮,他喜欢的是她整个人。
应倪亲了他喉结一口,趴在他胸膛扭来扭去,“好吧,我再给你加一丢丢,你有两丢丢的帅。”
陈桉哼笑一声。
应倪捶他一拳后,忽然想起件事,“明天是不是要去公馆吃饭。”
陈桉睁开眼:“我妈叫你了?”
虽然从宝柳回来后应倪不再反感和吴庆梅接触,但对于彻底融于一个家庭,她还是有一些不受控的抗拒。所以他们一起回去的次数比较少,大多只是逢过节才聚在一起吃顿饭。婆媳俩也不会单独联系,吴庆梅都是通过他邀请应倪。
所以听她这么一讲,还挺稀奇的。
“算是吧。”应倪说。
前些天家里的泡菜吃完了,她想学着做一点,就不用麻烦他妈妈辛苦的做了又送来,所以主动打了电话过去。
当时一接通,对面沉默了好久,然后试探地问:“小倪啊,你是不是按错了?”
那瞬间,应倪蛮愧疚的。
因而询问完泡菜的做法,主动唠起嗑来,问她身体怎么样,最近在听什么讲座,鸡蛋领了几个,有没有被骗。
聊了十来分钟,挂断前,吴庆梅让她回去吃饭,说陈桉的三姨带了土鸡上来,没喂一颗饲料的那种。
其实上回过年陈桉给她做过土鸭,应倪压根没吃出区别。
面对陈桉的怔怔,应倪有些惊讶:“她没给你说?”
“说了。”陈桉说,“还没来得及问你。”
应倪“哦”一声,“我答应了,我说我们下午过去,然后歇一晚,你要是不着急,还可以吃个中饭再走。”
陈桉静了半秒,把埋在胸口处的人提上来,抱着狠狠亲了一口-
翌日下午,应倪和陈桉一同驱车来到六号公馆,晚上吃的酸辣土鸡,早上那一顿没醒来,陈桉有事走了,京京也在医院。中午只有应倪和吴庆梅两个人在家。
其实陈桉走之前,叫醒了她问要不要一起走。可能是在办公室被他折腾得够呛,也可能是被太阳暴晒过的被窝有小时候的味道,应倪迷迷糊糊地摇摇头,然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吴庆梅敲门叫吃饭。
应倪穿着睡衣来到厨房,吴庆梅在里面忙碌,高压锅的气阀呼呼跳着打转。
她站在原地有点尴尬,于是使劲嗅了嗅:“做的什么?”
“鸡汤,马上好了。”吴庆梅关了火,气压声戛然而止,“不是我说你啊小倪。”她看过来,欲言又止。
正在打哈欠的应倪神经一紧。
她清楚这话头代表什么,因为以前林蓉苑教训她也差不多是这样的语气。
她应该和陈桉一起离开的,不过想想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睡到大中午,一点活也不干,换成亲妈也高低得说她两句,毕竟明明问过要不要吃早饭,点头答应了还不起床,让人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