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段越泽看着叶榆低头,张开嘴巴的时候露出粉色的…舌头。
他慢慢移开视线,手握上水杯,仰头一口气喝完。
把水杯放下。
不小心蹭到筷子,筷子掉地下去了。
段越泽弯腰去捡。
什么奇怪的东西在眼前勾来勾去……
看清楚以后,段越泽不死心地再看了两眼。
是小逸的脚…在蹭邵明的大腿和……
恶心。除了恶心没有别的形容词。
段越泽捡完笔直的筷子,起身,站得笔直,看着叶榆,说:“我吃饱了。咱们走吧。”
小逸一脸着急,好像要去找厕所一般,立马同意:“我也吃饱了。走吧。”
他说完就歪在邵明身上,俩人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你怎么回去?”叶榆拉了把站在马路外侧的段越泽,提醒他边上有车:“站里面些。”
被叶榆碰过的地方好像开始发烫。
要说吗。
不说吧。
要说吗。
不说吧。
要——
“怎么了?”叶榆见他又开始发呆了,以为他苦恼回家的问题:“你想现在回么?现在早是有点早…不过明天估计会很累,早点回去也好。你住哪,远么,如果远的话——”
“叶榆。”段越泽看着一直在说话的叶榆,忽然很想叫一叫他,他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叶榆。叶榆。叶榆。
这个名字似乎缠绕在他心里很久了,像绕在架子上的紫藤萝,大片大片又毫无规则地垂在他心中各个角落。
很多个深夜,很多很多个日夜,在他还未见到面容清晰的叶榆之前,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似乎就像山间野草一样。
割完了又长,割完了又长。
他多希望,在他像烂泥一样的人生里,可以出现像树一样的人。挺拔秀丽,顽强不息。
叶榆愣了一下,看着叫完他名字后就沉默下来的段越泽,笑道:“怎么了?”
“没事。”段越泽忽然又沉默了。
在平凡普通,没有任何波澜的日子里,只需要气味相似的一阵风就能让他回想起上辈子那种生活。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有,灵魂身体每一处都贫瘠,过着苟活的日子。
是什么让他盼着第二天的太阳的呢。
段越泽不知道榆树能长多高,透过玻璃,只能看见榆树的树干竖在眼前,叶子打下来飘得一地都是。
夏天,灿烂的阳光和绿叶子映在常年潮湿昏暗的窗子上。
段越泽总在想,等它长到十层楼那么高,我就告别人间,去找它,站在它身边做一颗榆树。
夏天枝繁叶茂,成群飞鸟落在我的枝头跳跃。
秋天,秋天叶子落光了也很好,来年春天,我身上又换一批新绿。
那个第一次被讨债的人找到,打到鼻青脸肿,止不住鼻血的下午,他在桌前趴了两个小时。
晚上戴着口罩帽子,拖着散架的四肢去老吴烧烤赚钱,听到客人讨论最近很火爆的小说。
这是不需要成本就可以干的工作,段越泽留了个心眼。
回去后搜了搜,发现网上流行的东西已经是他看不懂也不理解的东西。但没关系,事情理解不了,钱他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