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榆开了窗。
五月中旬的风夹着楼下合欢花的味道源源不断地送进病房。
周渐宁站在床尾,在安静的病房里尴尬地挠挠头,看看叶榆,又看看段越泽:“呃。那什么。我去买奶茶,你们谁要?”
叶榆摆摆手,示意不需要,提醒她:“自己出去注意安全。”
“知道啦知道啦,比我亲哥还操心。”周渐宁火速逃离病房。
段越泽看了叶榆一眼。
又看了那个要去买奶茶的周渐宁一眼。
这个周渐宁看着有二十五了吧。这么大人了还需要嘱咐注意安全么。又不是小孩子。
奶茶。致癌前五。我从来不喝。
“昨天看你状态不好,没细问。”叶榆给他剥了个橘子,在床头坐下来,指了指他的嘴角和眼角,问:“怎么回事儿?”
原本还没有知觉的地方,被叶榆指了指,好像就开始发疼:“…段兴岩。”
段越泽言简意赅地总结:“他打的。”
“这样。”叶榆点了点头:“那你爸人呢。找到没?”
“不知道。”段越泽不关心,也根本不想再听到段兴岩的任何事,转移话题:“医药费多少钱。我转你。”
“所以昨晚是你爸把你打成这样的?”叶榆回忆起昨晚那副景象,想到一地狼藉,皱眉:“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转移话题失败。
段越泽说:“昨天。”
“昨天?”叶榆敏锐起来:“不对吧。”
“对。”段越泽说。
叶榆哭笑不得,拍了拍段越泽的脑袋:“对什么对?”
“…是昨天。”段越泽不懂叶榆为什么打他。
叶榆想到那天警局外靠在墙边吹冷风呼气踢石子的段越泽,“是那天吧。你在警局知道父母在找你,接着就急急忙忙搬走了。其实你已经知道会遇到什么了。是吗。”
段越泽撒谎:“不是。”
叶榆没戳穿,逗趣一般又问一遍:“是吗?”
“…不是。”
“是吗?”
段越泽盯着叶榆那张总是让自己气恼的嘴唇:“不是。”
“是——”
段越泽忽然左手环住叶榆的脑袋,右手捂住那张恼人的嘴,把他的“吗”字按在自己手心。
一股甘洌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叶榆半张的嘴巴被段越泽的手覆盖,含笑的眼睛转为发愣,身体僵在那。
段越泽的左手穿过叶榆短黑的头发,贴着温热的头皮,好像揽着一颗滚烫的心脏。右手终于碰上了那张…嘴唇。
为什么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好像一团火焰,但被灼烧的地方居然是我的…心。
那股烧心感让段越泽呼吸不顺,正想放开,门口忽然“咚”一声掉了杯奶茶。
周渐宁呆在门口,嘴边还有白色奶油,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叶榆和段越泽…快接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啊!对不起叶榆哥!”周渐宁垃圾都来不及扫,一边道歉一边带着悔意跑出去。
早知道就该躲在门外透过透明玻璃看几眼拍照发给周温韦的……失策了。
周渐宁在走廊尽头撑着膝盖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