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若就是那个在学堂总是告春生的状,但会借春生讲稿的同窗。
两个孩子算是不打不相识,现在已经成为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了。
“原来是原若的姐姐,我最近太忙了,居然没记住人。”
“乡君聪颖多才,百事繁忙,之前没说上话,一时忘了是有的,今日之后就记住了。”
原葭说话声音轻柔,但吐字清晰,有条有理,在裕朝能出门做女先生的,都不会简单,自己要有本事,家里也要支持。
秋华年把《算学浅要·方程》递给如棠,如棠立即兴奋地拉着原葭一起翻看。
原葭想告罪,秋华年让她别拘谨,他不在意这些虚礼。
于是这师徒二人立即忘乎所以地读了起来。
如棠对算学的兴趣,有一部分源自原葭这位先生,原葭的算学素养比秋华年想得高不少,边看边提问,全都问到了点子上。
读了十几页,她才勉强忍住继续读下去的冲动,由衷说到,“我能给如棠当先生,沾光先人一步读到这样的奇书,真是一件幸事啊。”
如棠笑道,“以后原先生可以日日都和我一起读,我还要原先生教我呢。”
“这是自然。”
几人坐了一会儿,说起了刚才在外面看见的朱霞。
听见朱霞得罪了祝家大少夫人,被赶出祝家小学堂后,如棠脸上并没有高兴,而是一片郁郁。
“我和朱霞,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手帕交。”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想到朱霞近两年一步步的变化,如棠心里不是滋味。
虽然她已经因为观念不合与口角纷争与朱霞断交了,可提起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依旧无法做到幸灾乐祸。
九九好奇,“朱霞以前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
秋华年喝了口茶,让九九自己询问,自己思考,自己领悟。
“朱霞以前从来不把纳妾、子嗣、贤良这些挂在嘴边上,每天就是和我们一起玩,一起踢沙包、荡秋千、捉迷藏、斗草插花……她玩得比我还疯。”
“后来她爹想方设法把她姐姐嫁进了祝家,她就渐渐不一样了。”
“如果她一直那样,我也不会在听说她爹不停纳妾后去宽慰她。直到她和我吵完,我才发现,朱霞彻底变成了我不认识的人。”
如棠难过地低下头,原葭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
“父母与长辈的言传身教,对孩子太重要了。”
九九若有所思地点头,“就算是璞玉,一直陷在泥沟里,也只能做块破石头。”
秋华年和九九在舒家待到快到春生放学的时候,直接坐马车去接春生,顺路捎上也要接弟弟的原葭。
春生读书的私塾是杜云瑟在清风书院的同窗家所开,里面都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春生的衣着打扮在里面已经算最好的了。
金三熟练地把马车靠街停下,等了一阵子,私塾院门打开,学生们陆续出来。
春生和一个模样清秀可爱,碎发遮住前额的孩子吵吵闹闹走出院子。
看见马车里的秋华年,春生眼冒惊喜,立即跑了过来。
“华哥哥!你今天怎么来接我放学啦?”
和春生打闹的孩子也看向车里,“姐姐?”
原葭板起脸,“原若,还不赶紧问好。”
原若立即抬手压了下自己的额前的碎发,端端正正站好,“秋乡君好,却寒姐姐好。”
秋华年笑了,“都上车吧,我们顺路送原葭和原若一程。”
……
苏信白突然转性,罚了二房的长媳朱露,消息很快传遍偌大的祝府。
虽然去祠堂抄三卷经书这个惩罚,相比起其他家法,是极轻的了,但这无疑是一个信号,一个苏信白要插手祝府后宅事务的信号。
祝府家大业大,处处都是利益纠葛,原本高高在上的金佛突然要插|进来,顿时闹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