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凭什么这么说她,姑姑在他心里,是最冰清玉洁的一个人了。
他一双眼瞪着王庭阳:“你不娶她,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便站起身往外走去,王庭阳伸手去拉他没拉住,又察觉到什么,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贺宴舟冲进隔壁的雅间,他见过裴清寂,认识他,将他拎起来一拳锤了过去。
比垂在朱遇清脸上的那一拳要重得多。
裴清寂倒在一地被砸碎的碎石片上,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望向来人勾起了唇角:“你就是要娶她的那个人,不对呀,我见过你,你是贺家的。”
直到王庭阳冲了进来,一脸震惊地看着这场面,站在贺宴舟的身后,裴清寂的才明白过来。
生意人的脑子转得很快,裴清寂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谁才是要娶秦相宜的那个人。
不过这样正好,冲进来打他的,不是要娶她的那个人,那一切就都好说了。
那个人连过来打他都做不到,听到这些言语以后,又怎么会再娶她。
不过,他抬眸看着眼前年纪尚轻的贺小郎君,还是没太明白情况,他打自己做什么。
裴清寂从地上站起身:“贺大人,在下有权向衙门状告你今日的行为。”
贺宴舟拎起他的衣领,一拳又要锤上去,王庭阳拉住了他:“宴舟,冷静些!”
贺宴舟放下拳头,就在王庭阳松开他的一瞬间,捏紧拳头又锤了上去。
裴清寂这次被掀翻在地,混着血吐出来的,还有两颗牙。
“呵呵,贺大人,你这是在酒后闹事吗?你贺家的清名就要败在你的手上了吗?”
贺宴舟冷冷看着他:“我贺家的清名还轮不到你来说,你去衙门告我便是,你猜有没有人会理你。”
说完他冷漠转身,第一次觉得,做朱遇清那样的人也挺好的。
仗着家族的势力,还有皇上的偏爱,他贺宴舟又如何不能,在青京城里横行霸道。
他扭了扭手腕,手心还在渗血,只是打了一个商人而已,他贺宴舟还不必怕些什么。
一想到这里,贺宴舟又转身回去,往裴清寂身上踹了几脚,尤其是裆部。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贺宴舟终于甩袍离去。
就当是为姑姑报仇了,就这一脚要是能给他废了,那是最好的,什么后果贺宴舟都认了。
他跟朱遇清从小比到大,凭什么朱遇清欺男霸女平常什么都能做,他不过是打个人而已。
王庭阳跟在贺宴舟身后出去,一脸的不解:“宴舟,你这是何必呢,裴清寂不是一般人,这件事若是真的闹大了,对你、对贺家,又有什么好处。”
贺宴舟转过身子瞪他:“你说你不想娶她了是吗?”
王庭阳愣了愣:“啊,我……”
“你还没懂他的心思吗,该冲上去打他的那个人应该是你,王庭阳,恕我直言,你本也配不上她。”
贺宴舟说完就走了,王庭阳在后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跟上去,他叹了生气,垂下头,始终不解。
宴舟是个真性情的,竟会为了自己前议亲对象的姑姑……王庭阳除了责怪自己的懦弱和无能,又怎么能去怪他的冲动和赤诚。
他说他本也配不上秦相宜,王庭阳认了。
事已至此,还是尽快找谢先生的夫人说清楚,托她代为转达了。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王庭阳觉得,自己很难再接受她,便好聚好散吧。
唉。
贺宴舟再也没能维持住他清贵的模样,他倒在路边上,灌了自己满满一坛子酒。
这个刚过弱冠的男子,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此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有许多不能明了的事情。
“姑姑,姑姑,相……宜……”
他反复诵念着她的名字,他将她束之高阁,供奉于心里最神圣隐秘的地方。
可是今日他听到了不该听的,他的耳朵被污了,他眼前如今挥之不去的,是姑姑白嫩细腻的身躯。
他知道自己不该想那些,他费了劲的想把那些画面甩出去,可就是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