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你娘家那位庶弟准备何时来家里提亲,这件事情也该早些定下。”
戚氏闻言,脸上笑开了花,只要老夫人发话了,秦相宜还敢不嫁?
“婆母,您要是实在等不及想嫁女儿,我明日就回娘家去说。”
千松拽了拽秦相宜的衣摆,一脸焦急,秦相宜没说话,一声不吭拉着千松走了。
走到无人的地方,千松连忙问道:“姑娘,老夫人若真要将你嫁给那个戚文德,又该如何?”
到时候若再违抗母命,抵死不嫁,怕是本就摇摇欲坠的名声又要传得更不好了。
秦相宜立在竹林前,故作镇定,越是这种时候,她越不能慌。
“千松,现在立刻去给萧司珍递信,就说让庭阳先生尽快上门。”
她现在再也没有别的路能走了,只希望庭阳先生能顺利到来,在王庭阳和戚文德之间,母亲会知道该怎么选。
此事做得实在无礼,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千松心疼地看了她最后一眼,随后抓紧时间跑了出去。
姑娘这便算是真正做了决定了,往后半生,就与庭阳先生一起过了。
秦相宜静静地站立着,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缓,她的事情先放一边,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铃儿又怎会突然被赐婚给朱遇清,那贺宴舟怎么办?
还是说,这件事本就是贺宴舟一手促成的,毕竟,贺家肯定早就在想怎么体面地摆脱与秦家的婚事了。
让皇上下旨就是最简单的一个办法,没有任何人会因为这场多变的婚事而背上骂名。
秦相宜的确猜得不错,这件事的确是贺宴舟一手促成的,但他一开始,也算不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更算不到,因为这件事,秦相宜要被母亲以最快的速度嫁出去,以免再次影响到秦雨铃那金贵的婚事。
秦相宜叹了声气,事情的发展方向没人能算得清楚,她不怪任何人,要怪,就怪她当初和离不是奉的皇上的旨意吧,若是皇上能下旨让她和离,她现在也不会被家人责怪。
铃儿的命可真好啊,朱遇清再如何不好,朱家都是青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必不会亏待了她。
过了一会儿,千松回来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姑娘,我已经给萧司珍递了信了,萧司珍说庭阳先生这几天本就在筹备上门事宜了,既然你去催了,萧司珍说,她会让庭阳先生明日就上门。”
秦相宜胸腔里一直压着的一口气,终于舒了出来,她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千松神色复杂:“姑娘,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你开心吗?”
秦相宜浅浅笑着:“没什么好不开心的,庭阳先生是极好的一个人。”
“可你喜欢他吗?”
秦相宜凝眉看她:“你说什么?”
千松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贺宴舟今日在太和殿的争执中大获全胜,又不能表现出来,实在是满腔愉悦无处发泄,一想到那个朱遇清要娶秦雨铃,他心里就说不上来的畅快。
他跟她,终于不是隔着那么层关系了。
刚从京郊萧司珍那里回来的王庭阳,一把就被贺宴舟给抓住了。
“庭阳兄,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
王庭阳心里念着萧司珍刚刚说的话,有些东西还没准备好,他得赶紧回去准备。
贺宴舟却一直缠着他:“庭阳兄,你听我说,你今日一定得好好陪我。”
王庭阳愣了愣,问道:“贺大人这是刚从太和殿出来?你怎么了?”
贺宴舟想了想,拍着王庭阳的肩,一字一句说道:“我的未婚妻,被皇上赐给朱遇清了。”
王庭阳想了一会儿,这种情况的话,他该陪着兄弟的,兄弟太苦了。
他当即表示:“贺大人,今晚我陪你到底,你有什么心事,尽管告诉我就行。”
两人互相揽着进了会仙楼,要了个雅间,点了一桌子酒菜。
贺宴舟心里高兴,见王庭阳也高兴,便问了他:“庭阳兄可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王庭阳道:“也没别的,就是我明天准备去秦家提亲了。”
与此同时,隔壁雅间的席上,有一个人的耳朵动了动,裴清寂喝了杯酒,嘴角绽开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