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蓁蓁点点头:“还不只是他呢。”在言蓁蓁看不到的地方,荣景庭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他面上依旧是淡雅温和的笑:“小师妹,我此次来,可不只是为了大黄事情来安慰你几句。”言蓁蓁一脸生无可恋模样:“反正不是来接我回乾坤派的,你说吧,我听着呢。”“不是不提会乾坤派吗?这才刚刚说完。”荣景庭想再捏捏言蓁蓁的脸,他的手伸了一半便缩了回来:“暂时是不会接你回去的。”“我就知道。”言蓁蓁拖过放在榻上的锦被当成言嘉嘉一般,狠狠砸几拳,遂吐出一口郁气:“又不是来接我走的,又没有正经事情,你赶紧忙你的大事去吧,我是生是死与你何干?”“不过是受了点委屈,怎地扯上要死要活了?这要是叫你几个师兄们看到,还不得笑话你?”荣景庭忽地轻笑出声,无奈的摇摇头,小师妹还是从前的小师妹,偶尔的撒娇耍赖,也是可爱,他望着言蓁蓁的目光忽地温柔了几分,带着点宠溺。“要你管?”言蓁蓁把头往锦被里一蒙,胡乱道:“你走——”实际上,她心里一点也不想叫三师兄走!她的师兄们都在京城,她现在就是回了乾坤派,也看不到他们。荣景庭知晓言蓁蓁口不应心,他轻轻扯了扯蒙住言蓁蓁脑袋的锦被,道:“言家主要有三房,分支若干,言伯和这一房乃是大房。”“这三房里,大房自不必说,其余几房和言家分支都并非良善之辈。你待在这情形复杂的大家族里,自己多加小心。你记好我的话,老太师是你可信可靠之人,这整个言家,也只有他有能力成为你的靠山,护你周全。”言蓁蓁蒙头不语。荣景庭起身道:“你好自珍重,我先走了。”闻言,言蓁蓁猛地坐起来:“三师兄,谁许你走了?我不许你走,我——”说完,言蓁蓁也知道不可能。他们孤男寡女所处一室,本来就是颇多非议。荣景庭又是一身夜行衣而来。若是被言家的人发现,诬他是图谋不轨之徒,那她缠着三师兄留下,岂不是害了三师兄?“多坐一会,就一会。”言蓁蓁伸手攥住荣景庭黑衣一角,满眼不舍:“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小赖皮。”荣景庭刮了一下言蓁蓁的鼻子,忍不住宠溺的道:“你明明听见了。”言蓁蓁长长的叹口气,垂下眉眼:“我就是没听到。”荣景庭正欲伸手摸摸言蓁蓁的脑袋,他忽地沉声道:“噤声!有人过来了!”言蓁蓁欢喜道:“我要去看看,是不是哪个师兄也来探我?”“不是!”荣景庭按住言蓁蓁,他探身上前,噗的一口吹熄火烛。言蓁蓁摸出匕首握在掌中,与荣景庭并肩站在黑暗里,一阵淅淅索索拨弄门栓的声音。门栓被人用小刀一点点的拨弄着。“堂堂的太师府,居然夜里也有溜门撬锁的贼子?”言蓁蓁凑近荣景庭耳边耳语道:“我去把他捉来。”耳畔是言蓁蓁口中呼出的热气,荣景庭的眸光在暗夜里微微闪烁,他不露痕迹,稍稍退开半分:“稍安勿躁,我自有分晓。”片刻之后,门栓被拨弄开。一道鬼祟身影蹑手蹑脚摸了进来。竟是往言蓁蓁的卧房摸来。言蓁蓁握紧匕首刚要上前,荣景庭的动作更快,他身形一动,立时将人擒在手里:“说,什么人派你来的!”那人闷哼一声:“三小姐约我来的。”这分明是胡说八道,言蓁蓁大怒:“我连你是圆是扁都不识得,我约你?三师兄,你抓住他,我点亮灯看看这厮到底是什么货色!”黑暗里,荣景庭满脸冷厉和杀意,捏着贼子命门的手,几乎要用力捏下去,要了这厮小命,想了想,他忽地冷笑一声:“又有人来了,小师妹,此人我先带走。来的那些人,你自打发。”“能打发是能打发。”言蓁蓁心中万分不舍荣景庭,却也知道荣景庭和这个贼子不能被人堵在卧房里:“好好审审,末了把口供给我!我也想知道,哪个三小姐不长眼约个贼子夜会。”荣景庭提着那人,转瞬便消失在屋顶。一阵脚步声和人声由远及近:“我看到了!”“贼子进了松鹤院!”“一定别叫他跑了!”“那身形是个男人,我断不会看错!”言蓁蓁的目光从空无一人的屋顶收回,这一夜真是不叫人安生。刚刚看过他们一家四口亲密无间,现在又来跟她玩捉贼大戏:“这太师府是戏台子吗?没完没了了?”她最不喜欢这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