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他去求医问药,凡事都依着他、让着他,可他却得寸进尺,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他的?
是在父母精心筹备的婚礼上,看他对从马家村赶来的穷亲戚很冷淡,然后对自己家这边做官的长辈格外热情?
还是知道了他拿陪嫁的黄金去巴结上司,问他话,他很痛苦的表示要在官场内生存,免不了这样的手段?
他让我为他调动的事宜去亲戚家走动,我自知理亏,尽管心里百般不愿,还是替他去。
或许他根本没爱过我,只是把我和我家当成他升官的工具。
真不知这么虚伪的人,我是怎么忍受了这么多年?
他拿王金福来恶心我,我居然还念他的好,还想着跟他道歉?谁知道他背着我做了些什么,搞不定,早就在外面有了女人。
管他的,管他想干什么,各过各的也好。
可是他好找贴心的情妇,我去哪找个合心合意的好男人?
……孤独终老的悲哀涌上心头,无奈的现实,更让秀华伤心。
婚离不了,知心知情的爱人也找不到。她醉意未消,又去柜里翻出红酒,拧开瓶盖,咕咕吨吨灌进喉里。
借酒消愁,愁上加愁,自古如此。
什么狗屁爱情,什么相濡以沫。还不如喝到不省人事,被酒吧的男人带走糟践!
老天要我讨厌男人,那要我长这张脸和身前身后的两团东西干什么用?!
若能治好那恼人的洁癖,我倒愿意成那整天在男人堆里打滚的荡妇!
可恨、可气!我就连出轨都做不到!
顷刻间,整瓶红酒入腹,想到伤心处,秀华借着酒意,自嘲般地傻笑起来。
“嗬嗬赫赫赫——”
她笑自己是浅薄的女人,身体和心理都有病。
年过三十,还跟个小女生一样,总对现实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世上的好男人还是很多的,唯一的问题还是自己就接受不了,守着宁缺勿滥的想法,结果只有暗自神伤。
笑着笑着,她又哭了,哭得顿足捶胸,肝肠寸断,诺大的身躯像是变成了一个顽狡的小女孩,得不到心爱的玩偶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呷!”一声莫名的长啸,她气得往地毯上甩下酒瓶,哐当一声后,抬手又胡乱捶起了沙发面。
嘭——!嘭——!嘭——!
……
对于后来的失态,秀华没有印象,只记得吵闹过后,脑袋疼得厉害,迷迷糊糊地就躺到了床上。
在梦里她也感觉到天旋地转、头疼难忍。
……好难受,好想吐。
幸运的是,梦中她遇见了心目中那个完美的情郎。
情郎口中的气息,就像是夏日雨后的清风一样和薰。
他温柔地伏在耳边,轻声述说着安慰的话语。
温暖的嘴唇,宛如在碧草红花间翩翩起舞的彩蝶,不时在脸颊上停留,留下一丝丝苏痒的温馨。
秀华感到身心都舒畅。
她很想与情郎吻在一起,可在梦中无法翻身,不禁有些着急。
她努力转头去看了看……可这家伙,居然是年轻的丈夫。
再看看周围的环境,蓝天白云,碧草连茵,俨然是当年丈夫向自己告白的小山坡。
然而,这次没有温馨甜蜜的感觉。
她只觉可悲、可叹,就连在梦里都逃不过丈夫的桎梏。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