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少爷你来托铜炉……”
纯哥儿与仕渊换好了位置,怎料铜炉扎在地上半天没动静。
“少爷?”
“急什么!”仕渊猛一使劲没提动,骂骂咧咧道,“你当这跟小姐提裙子一样简单啊!”
于是二人又默默地换了回来。
纯哥儿尚未站稳,忽听叮咣五四几声刀砍,原来是小庙那侧的十个人冲了过来。所幸铜炉材质不错,并无大恙,只是这金属声刺得人耳根发痛。
“愣着干嘛?巽位,跑啊!”仕渊大喝。
那领头人提刀砍了两下发现没用,乍一听见铜炉要跑,索性张开双手迎了上去,打算拦住它。没成想铜炉非但没跑,还晃悠了两下,随后宝顶倾斜,不偏不倚地将他当头砸趴在地。
“你踩我脚了!”那铜炉道。
原来仕渊所指的巽位是以小庙为中心的巽位,而纯哥儿两眼一抹黑,自然是以自己的朝向为中心,结果不言而喻。可谁知二人这一踉跄,竟歪打正着,把一人“钉”进了泥里!
“纯哥儿!新招式,宝塔伏妖!”
仕渊搭了把手扶正铜炉,见其中一山匪正欲过去搀扶那首领,赶忙道:“你的乾位,再来一次!”
纯哥儿会意,一铆劲将铜炉抬高,仕渊也随即弯腰俯身,果不其然,一击即中,又砸趴一位!
见贼人包围圈开了个缺口,仕渊来不及欢呼,又道:“坎位五步再巽位,跑!”
二人毫不含糊,蛇形几步便沿着天池朝东北方跑去。
山匪们在后面紧追不舍,还时不时地放几箭,皆被那铜炉弹飞了出去。偶而几支射得准的,也只打中了铜炉的三只兽脚,而非人脚。
仔细一看,飞来的不止箭矢,还有石头!
远远望去,一只大葫芦头拖着条长长的尾巴冲破云雾,周身电光石火——谁说这天池没有蛟龙的?
铜炉大步流星地“飘”了百十步,终于上了土路。可仕渊面前的窟窿只能让他看清前路,万万照顾不到头顶上方。
就在这时,树上落下一人站在炉顶上,压得纯哥儿脱了手。
铜炉稳稳实实地“坐”在地上,将二人罩在里面动弹不得。
二人齐齐弯腰去抬,还未发力,又有一人自树上跃下,二话不说便将手中钢刀捅进窟窿眼!
钢刀擦着二人发髻而过,有惊无险,来人见一刀没捅到人,拔出刀来回手又是一捅!
纯哥儿见势,赶忙从掏出个砖头似的硬物堵上了那豁口,仕渊顾不上掉落的发簪,双手死死按住那硬物,生生将刀挡了回去,炉内瞬间黑暗。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须臾,但听炉外传来一句“留活口”,那人才将钢刀收回。
仕渊长舒一口气,定睛一看,原来纯哥儿手上拿着的,正是庙里那捆腊肉!
此时又听一句“把这玩意儿掀开”,站在炉顶上的贼人立刻跳了下来,同那拿钢刀的去抬铜炉。
见情形不妙,仕渊对纯哥儿耳语了一句“不动如山”,二人立刻踩上了铜炉内壁的边缘,使了个‘千斤坠’。
两贼人见抬不动这铜炉,立刻招呼刚刚追来的一众人上前帮忙。前一刻还在铆着千斤坠的仕渊,一低头见炉底边缘多出了几十根手指头,当即惊得破了音,双手撑着内壁,脚下忙如捣蒜,踩碾着一根根手指头。
然而这手指头踩掉一根又来三根,眼看铜炉就要被掀起来,仕渊这才想起什么,大喊道:“□□蹿天!”
纯哥儿会意,二人举起双手手,顶着铜炉高高跃起。正在使劲的贼人们手上突然脱力,一齐人仰马翻,只能再次看着即将到手的两只‘小鳖’,顶着自己的‘瓮’跑远了。
就在仕渊以为山匪已被甩远,准备掀掉铜炉跑路之时,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瀑布旁的山道上。
此人身躯庞大,双手各执一根铜骨朵横亘道间,以一己之身将二人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