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一圈无果后,一把扯住四姑娘奶娘,目呲欲裂的质问道:“四姑娘在哪?她出来了吗?四姑娘呢!”
“小娘,我会不会再死一次?”
陈小娘虽有原身的全部记忆,但某些执念却迟迟不散,脑中有两种意识相互抗衡,幸好她心智坚定尚且能压制。
陈小娘连忙将她搂进怀里安抚,平日再怎么清冷孤傲,骨子里还是少不经事的小姑娘呢,“我儿莫怕,这不是在府里,咱们大难不死穿越时空了,这是距离大宋几千年后的新世界……”
与四姑娘定下亲事的乃是颖昌府顾知州,虽是续弦且年长她八岁,就身份而言已是上乘之选。
直至剧烈的疼痛袭来,刺眼的漩涡将她吞噬,她彻底失去意识……
围观奴仆的哭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听的人毛骨悚然。
陈小娘看着女儿表情,柔声细语道:“你没有这幅身体的记忆吗?”
四姑娘原本还忐忑不安,见她这般泰然自若,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火势依旧凶猛,犹如一条狂暴的火龙,四姑娘卧房被浓烟和烈焰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和焦糊味。
陈小娘的话让四姑娘愣在原地,她抬眼看向屋内从未见过的陈设,虽觉不可思议,却笃定陈小娘不会骗她。
陈小娘神魂不安疾走如飞,张妈妈慌忙拿起披风跟在身后。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当耳畔再次传来熟悉的呼喊时,她艰难的睁开眼,入目的便是陈小娘心有余悸的一张脸,她如同绷紧的弦,带着颤音问道:
七八岁就作男童装扮去医馆把脉问诊,十三四岁声名鹊起引得大娘子注意,强硬做主纳入伯府,好日子戛然而止,从此再无自由。
一股股浓烟腾空而起,四姑娘院里瞬间变成一片火海,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
“怎会有火光,莫不是走水了,快……快去四姑娘院里。”她俩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院子,只见府中奴仆四散奔逃,四姑娘院里夹杂着呼救声。
自她懂事以来,庶出身份就像是一座山,不断压弯她的脊梁,她的课业不能比嫡姐出色,容貌不能惹大娘子眼,言行举止不得行差踏错半分,她只能以冷静孤傲的姿态来掩饰内心的想法。
陈小娘笑容苦涩,心中有无尽话语,却也只能静默无声。
她抬起手腕揉太阳穴缓解不适,却现手臂空空如也,只肩上两根细细的肩带挂着,看着自己衣不蔽体的模样,面上血色退尽魂不附体。
四姑娘脑袋像一团浆糊,思绪混乱不堪,虚弱道:“小娘~这是……哪里?”
陈小娘细细把着脉,片刻后才道:“没有人能拆穿我们,你的脉象寸口脉伏,胸中逆气,乃是脏腑虚衰至极之虚症……”
四姑娘这才吐出一口浊气,有小娘在她亦无所惧。
陈小娘力大出奇,将她推倒在地,视死如归的继续往里冲……
四姑娘惊异的瞪圆了眼睛,她心潮澎湃激动不已,不自觉的唇角上扬,那与陈小娘如出一辙的梨涡甚是可爱。
耳边的嘈杂,小娘的呼唤,她都听得见,偏眼皮重似千斤怎么都睁不开。
陈小娘人淡如菊,除了给大娘子请安,整日待在院中不是研读医书就是给下人把脉治病,极少与人争风。
她牵着四姑娘往洗手间去,将她带到镜前站定,看着镜中娘俩与从前无二的容貌,四姑娘愕然道:“娘,这难不成就是我们的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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