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应流扬愣在原地,手脚冰冷。
他只想着是自己的心意,却没想过现在自己的身份。
心意?他一个赝品的心意能值几分钱?
从前他是少宗主,现在他什么也不是。
廉价的不是桂花糕,而是他应流扬。
更何况,他还有求于言袭。
这么一想,应流扬更是无地自容。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言袭满意,这样忽冷忽热的态度让他惊惶不安。
这何尝不是一种报应呢?
他利用谢人间对他的感情,想稳住自己的宗主之位;他偷了楼容川十年,楼容川要断他灵根毁他修炼之道来还;他觊觎风息诀,怀着不轨心思接近言袭,所以被轻视奚落。
从他对风息诀有其他想法并付诸行动开始,发生的一切都偏离轨道,在他的预料之外,面前的言袭也陌生的完全不似从前。
亦或者,他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言袭。
“你并非没想那么多,而是你想要的太多了。”
这是言袭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便离去了,留应流扬一个人在屋中坐了许久。
直至屋内最后一点光亮都消失殆尽,应流扬才泄了气似的,一贯挺直的腰背也松懈下去,整个人看起来颓然又无助。
他能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做?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恢复灵根,至于他从前作为少宗主的尊严体面,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开弓没有回头箭,从他决心要学风息诀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
浮光竹院后的浴池里水汽氤氲,泉水因中心端坐的人灵力过于旺盛而隐约浮出光芒,雾气也比往日更大。
应流扬默默推开外门,看了一眼池中闭目养神的人,脸上露出一点犹疑神色。
平日里很少见他出现在浴池,无埃剑宗的泉眼复苏之后也从没见言袭出现在后山浴池过,如今即便是这样让人身心舒缓的热水,言袭也如同苦修一般端坐其中,一丝不苟。
思索片刻,应流扬也下了池子。
他慢慢靠近言袭。
纯白色里衣被打湿了浮起来一半,隐约可以看见应流扬蜜色肌肤下因紧张而绷紧的肌肉。
他早已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了。
要说当下最有用的,还是……
他有些难堪地靠近言袭,“我……我来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