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高兴完了,“沈太医在哪,朕要重重地封赏他!今天要不是他在,朕的孩子不一定这么容易就出生了!”人头攒动的产房外,被几个奴才众星捧月地簇拥出一个清秀的青年男子,左右也不过二十五的样子。皇帝赐他黄金十箱、土地百亩。“臣沈怀泽,谢过皇上——”沈怀泽。以芙盯着青年,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很快地,她的下巴被身边的男子掰了过去,“你看上他了?”以芙的眼睛像两片人工切割的,纯净且漂亮的宝石,“他不是——他不是——”她很快地闭上嘴,不想在这时候认他。她不想以这样的身份认他。毒瘾想要什么样式的婚礼三皇子也不知道随了谁,长得不似皇帝的肥头大脑,也没有他母亲的惺惺作态,别人一抱他他就咯咯地发笑。以芙常常到乳娘那里逗孩子。期间,褚洲如影随形地陪同,却总是站到离孩子一丈开外的地方,然后冷冷地看着她柔和甜蜜的笑容,以及日渐隆起的小腹。毒蝎子一样的目光把以芙蛰得心里直发毛。每每问他想做什么,褚洲就重重地撇唇,“等你把肚子里的孽种生下来了,本官第一个掐死他。”这种话听多了晦气,以芙不让他跟来了。听说这两日孩子日夜不歇地哭闹,她就拉了盼山过来看看。小孩子的脸蛋涨得紫红,两条脆弱的手臂无助地划拉着。“平儿一直乖,最近怎么都在哭?”乳母“哎哎”两声,撩起衣服就要给平儿喂奶,“说不准是小皇子是饿了,奴婢哄哄就好了,还劳烦娘娘亲自过来。”言之意下,倒显得以芙多管闲事了。“无论是谁的皇子,哭成这样总是让人心疼。陈贵妃生下皇子许久了,怎么不见她上心?”不仅仅是因为平儿可爱,以芙才对他多加照顾。而是她和陈嘉丽的恩怨牵扯到了无辜的孩子,心中不免愧疚。“可能是小皇子拉屎拉尿了,奴婢给他换条尿布就好。”乳娘嘴里咕咕哝哝着,手里不停地解开平儿的腰带。却见她嘴一抿,笨重的肩膀也耷拉下来。“娘娘!”以芙被她吓了一跳,“你做什么?!”乳娘哆哆嗦嗦地让开身子,悄悄抬起眼皮子瞅了她一眼。平儿赤身躺在摇篮里,从背上乃至大腿无一例不是青紫的掐痕、淤青。“你觉得这是我做的?”“奴婢实在不敢,只是小皇子这里来来去去的没有多少人,娘娘您这……”乳娘慌忙地跪下去,“奴婢可怎么和贵妃娘娘交代!”风吹草动,声浪涛涛。一剪竹叶的影子落在地上,随着日光的移动,慢慢地溜到了以芙的脚边。以芙把皇子抱到怀里。大门哐当一声砸开,“平儿!我的平儿!”陈嘉丽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一把抢过哭闹不止的三皇子,“褚婕妤,你好大的胆子!你们,你们快去喊皇上来——”刚出生的婴儿格外地脆弱,被陈嘉丽这么一箍,险些喘不上气儿来。哭声哇哇,实在令人心烦。皇帝小路小跑过来,肚子上的赘肉左摇右晃,“出什么事了?!”陈嘉丽白着一张脸,哭诉着婕妤如何欺负自己的孩子,又如何对着幼小的孩子下手。陈情之状,令在场之人唏嘘不已。“皇上,您一定要为我们的平儿做主啊。”皇帝脖子上的一层层肉缩进了衣领里面,他偷偷觑了以芙一眼,“你们都先下去吧。”殿里的一条条影子厚重地压下来,等到丝丝缕缕的黑影抽去了,整个大殿敞亮不少。皇帝大手一挥,让人把哭哭啼啼的陈嘉丽也带下去了。以芙玩着手指头,“皇上打算怎么审问臣妾?”“朕、朕怎么舍得责问你呢。想必是平儿不听话,婕妤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他搓搓手,“朕是想问问……”“平儿身上的淤青不是我伤的。”皇帝“诶诶”两声,“想来是陈嘉丽产后多忧,太过于敏感了。朕、朕是想问问,能不能多给朕几粒仙丹啊?”那仙丹的妙用可真是极好的,他没日没夜地和宫伶嬉戏,身上的那处地方渐渐失去了功效。婕妤给的仙丹不仅能恢复他从前的风采,甚至比以前更加精猛了。“这个月的不是给皇上了?”“朕用完了……”“晚上妾再差人送些过去。”皇帝点头如捣蒜,“好、好……”“妾身和姐姐都是当母亲的,平儿伤成这样也很心痛……妾身被姐姐冤枉了还算其次,皇上总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吧?”“皇后掌管六宫,就让皇后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