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就是发生在大舜的故事了,他与狩阳长公主成婚后,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感情稳定,安安稳稳苟到武太年间,直到那场覆灭王朝的灾难初见端倪之际,他先一步背叛了大舜。
萧明理复国之心不死,趁着大舜内忧外患,在长安称帝。萧挽则是毫不犹豫带兵投靠,留妻子一人面对贺兰玦的十万大军,凄惨死去。
生父是历史上有名的昏君,认贼作父之后两度背叛,萧挽内心从没有过真正的归属,这种人心理不变态才怪。
至此,王无歌为他定了罪:固然身世可悲,却也并不拥有完美的品格。
王无歌越想越觉得他离谱,无论是在南朝还是北方,无论是在遥远的过去还是八年后的未来,他干的没有一件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现在却。。。。。。
王无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这个萧挽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他越是温柔宁静,越是故作谦卑,王无歌越感觉阴恻恻的。
前前后后想了许多,也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神经兮兮了。只是那萧挽人高马大,站那不走,这回又是深更半夜,最脆弱不设防的时间。。。。。。
僵持片刻,双方都无动作,萧挽忽然低身靠近她——
王无歌经过方才那一番无端联想,心情越发紧张,萧挽这么一动,她更是如惊弓之鸟,刚要大喊——
谁知萧挽只是伸手去够王无歌旁边的枕头。
对方似乎注意到了王无歌的神色,但他只微微叹了一口气:“大概是下官做了什么惹殿下不悦了。殿下若实在不愿意告知,那可否允许下官。。。。。。可否赏下官一副席垫。”
“?”
王无歌无声望着他,不懂此人的脑回路。搞什么啊,他要打地铺吗?为何一见面就要这样,他要这么符合人设做到这种地步吗。
如此低眉顺眼,显得有些做作了呢。
地面是木地板,其上铺有擀毡,擀毡之上另覆一层栽绒毛毯。帐外碳火烧得旺盛,这种天气也决计冷不到他,他想要以此来标榜尊重和妥协,在王无歌这里是行不通的。
见王无歌没有什么动作,萧挽便将枕头放在榻边不远处,又弯下腰去绕过王无歌取了一床锦被,就这么大剌剌躺在了地毯上。
“殿下伤病初愈,身体尚且脆弱,本不欲打扰,奈何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想着。。。。。。总归得有个亲近之人在身边。”
殿下不必介怀,下官粗人一个,纵使长夜寒冷,有这一床薄被也足以撑过去。”
王无歌表情古怪看着他表演。
“若殿下偶感不适,下官也好随身侍奉。”
。。。。。。
“好,随你便。”
再不去揣摩对方心思,王无歌决定继续睡觉。
睡前特地嘱咐,宫人们需得离远些,将重重帷帐放下,只留几盏小灯,为的就是尽量睡得安稳些。
这个萧挽,虽言语谦卑,动作却行云流水,觉不出一丝谦卑。王无歌想到方才被他吓住,觉得万分恼火。
气鼓鼓窝在被子里,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偏偏这人还是不肯消停。听到王无歌翻身的声音,又道:“殿下可是无法入睡?”
“用不着你管。”王无歌眼睛都没睁开,没好气答道。
下一秒,忽听得身旁一动。那萧挽竟又掀开自己被子一角,伸手就来抚摸她的额头。
“你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王无歌叫道。
“下官。。。。。。下官还是无法放心。”
“真有病你也摸不出来。”王无歌不知怎地,毫无耐心,“要么睡,要么出去。”
半晌无言。
王无歌心想,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分了,刚要扯点别的缓解一下尴尬——
萧挽开口了,语气无波,似乎并不在意王无歌方才所说:“不知是不是下官的错觉,总感觉。。。。。。殿下与从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