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远了,石墨搂着石玉的脖子,眼睛还盯着大门口。
石玉问他:“要不,给你送我爷爷家去吧,好吃的多,人也多,挨着盘喂你,脚都不用沾地。”
就像刚才,这个抱完了那个抱,几乎就没下过地。
石墨想去,特想,忍了又忍把脸埋他脖子里,小声问着去哪儿玩,悄悄用眼睛去看唐辛。
唐辛站在不远处,瞅着他乐。
被人喜欢的小孩子,真好,不用担心谁不喜欢他,或是不接受他。
她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么好的石墨谁会不喜欢呢。
石玉应该也喜欢他吧。
她见过一次石玉哄着孟既景的儿子玩,明显的喜爱,面对石墨时的样子差不多。
一个人喜欢不喜欢另一个人是能看得出来的,哪怕不用眼睛去看,只听说话的语气都能感受得到。
就像她爸爸对她妈妈,也像石玉对石墨。
石玉拍着石墨的背,回身往停车的地方走,边走边说话。
声轻,又慢,唐辛跟在后面用耳朵去听,说是先陪妈妈去看医生,然后再去玩。石墨回得也轻,该是困了,软着声嗯了下,把头枕在石玉肩上,用脑门蹭他的脖子。
上了车就是睡,小呼噜打着,小毯子盖着,小熊抱着。
唐辛把蹬掉的毯子盖回去,特别想把他睡着的样子拍下来,甚至想要拍张合影。
石玉从后视镜看过来,唐辛垂着眼坐回到车门边,也阖上眼睛装睡。
车开得慢,路程又远,抵达时母子俩刚好睡了个午觉。
邓大夫还在那间屋子里,三个人进去时正摆弄着窗台上的兰草。
一看见石墨便笑:“哟,这是哪阵风儿把您给吹来了,不会是又把小肚子给吃撑了吧?”
石墨鼓着脸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地摸了摸叶瓣,咧着嘴乐。
唐辛以为只有她要做治疗,结果发现等待石墨的时间更长。
艾灸的时间倒是不长,但是邓大夫给他揉了半天,一边揉两个人还一边聊。
慢慢悠悠,不慌不忙,唐辛看着都觉得有点困了。
屋子里味道很重,比给她揉胳膊的药酒味还重,怪不得这次见面发现石墨身上有股子味,她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个什么味道,问了才知道配方还挺复杂。
邓和有见她好奇又感兴趣,便让石玉带她去看中药柜子,整整一面墙,从天花板到脚底板。
唐辛按邓大夫说的找到那几味,分别闻了又闻。
石玉在边上看着,问她:“小时候没见过?”
“没有。”唐辛一边看一边闻,问他上面的能不能看,石玉扯过梯子让她上去。
平城也有不少中药铺,但是家里用得少,尤其像唐辛这种体质,发烧就得打点滴的人基本没吃过中药,自然也没关注过。
石玉扶着梯子看她在上面东闻西嗅,问她:“这么多种,你记得住么?”
“记不住。”唐辛耸着鼻子把抽屉推回去,让他把梯子往边上再挪一挪,又说:“我又不给人开方抓药,不用记那么清楚,有个概念就行了。”
石玉逗她是不是要做香水,唐辛一怔,也笑起来,“好主意,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