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喂了小半碗,唐辛累得直喘,偎着他脑袋直往后仰。石玉扶着靠好,瞬间又歪过去。
脸上红得厉害,呼吸急促。
石玉把她放在床上躺好,叫酒店的人送来退烧药,喂着吃了一颗,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半夜仍是烧得厉害,说起胡话,一会儿爸爸一会儿妈妈,一会儿石墨一会儿石玉,说着说着还哭起来,特别委屈,偶尔停上一会儿,又笑,眉飞色舞的满脸的骄傲。
石玉正要摸她额头,突然被她一把握住,指甲都要抠进肉里面去。
“石玉。”她叫他,顿了一瞬又说起来,特别严肃地说:“你要好好对石墨,听见没有!”
凶巴巴一句,要咬人似的。
石玉说听见了,当是逗着她玩,结果眼睛紧闭的人还有来有往地又说起来:“一定要好,他可是你儿子。”
他说知道,她话锋一转,说要回家,说天都黑了,再不回去爸爸妈妈要着急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石玉劝:“睡吧,你发烧了,这样回去吓着他们,也容易传染你儿子。”
唐辛皱着眉,半天才支吾了句:“不是,不是我儿子。”
然后就没了声,眼泪顺着眼角吧嗒掉在枕头上。
石玉摸了摸她额头和滚烫的身体,套上衣服和羽绒服,把人送到医院。
点滴输完时天都已经快要亮了。
石玉捻了烟看着天边撕开的一道光。
身旁副驾上的人睡得沉稳,不再胡话连篇,又哭又笑。
女人,真娇气,饿了一天着点儿凉就发烧了,烧到要进医院。
女人,真奇怪,看着挺自我一人,竟然会为了别的女人生了个孩子。
唐辛这女人,是不是傻?
是。
傻透了。
傻劲里,竟然还透着那么点儿可爱。
疼爱
唐辛的妈妈虽然是平城人,但是家里有大年初五吃饺子的习惯,因为唐明岳是上京人。
今年的初五这天早上,唐辛就没吃上破五的饺子。
但是听见了鞭炮声。
是被鞭炮声吓醒的。
睡梦中吓得一激灵,抱着被子直发抖,缓了会儿神抱怨了句:“不是说禁放了嘛……怎么有人偷偷放炮,应该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被扰了好觉挺生气,被子甩到头上絮絮叨叨。
石玉靠在门边看着,觉得她的病应该是好了,脑子回来了,知道过年不让放花了,不是大年三十那天夜里傻乐着放烟花时的傻姑娘了。
嘟哝了几句,人也就彻底醒了,掀开被角看来看去,突然叫起来:“石玉,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石玉说是你昨天自己过来的,唐辛说你骗人。
他就笑,拉着她站起来,踩在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