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会聊天不用强聊。”
“我挺会聊的,你知道你穿紫色不好看吗?”
太欺负人了!这人到底疯没疯?
顾念成都想回江宿了。
过去姜梨就总说他穿紫色不好看,一看见就说,一看见就说,像怀疑他聋似的!
“我喜欢紫色,愿意穿紫色。”大长老难得大着胆子顶撞一次。
“不好看知道吗?四十多岁还娶不上亲,不想想为什么?”姜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连说带比划,“你脸上那个褶子,再配这身紫,葡萄干吃过吗?就像一颗老葡萄干。”
你才葡萄干!
顾念成是被姜染亲自送出来的,酆记好长时间没遇到这种大主顾了,她心里快乐,尤其揣着七十两银子,简直有了暴发户的心态,甚至想把房子翻新一遍。
顾念成则是茫然,非常茫然!胜券在握的来,稀里糊涂的走,最关键的是,他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花七十两银子买木雕,就因为他侄女叫六一?要叫归零是不是就省了。
焦与认为自己能看懂他的纠结,门主刚疯的时候他比他的反应还大,安抚似的指着前面的路道,“顺着这条街直走,转个弯就有一家风来客栈,地方不错,布置的也干净,我跟那里的小二认识,他来咱们这儿买过香烛,你要是找地儿歇脚就去那儿住。”
说完迟疑了一下,“你是住客栈吗,还是直接找船回江宿?”
顾念成挺倔强,说我当然是住客栈,“门主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在这儿陪着你们。”
他钱都花了,人也见了,没闹明白要攻还是要守,能回去吗?
焦与挺佩服他,一把年纪还敢给自己找不痛快。
“能忍得了就行。”他们都是经历过折磨的人,姜梨之前比现在还不会说人话呢。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这么破罐子破摔的活着也没什么不好。”
他一开始不习惯,如今渐渐也喜欢上了乐安的生活,这里没有要出的任务,更没有要杀的人。摊子里有烟火气,吆喝声卖力,顺着街巷飘出去,能传得很远,是挺干净一番滋味。
姜染跟在他们身后揣着手说,“你们两个说什么呢,什么破罐?”
两人一起摇头,顾念成生怕她又说出什么不中听的气他,起手辞行,背着行李和焦与送给他的锅碗瓢盆往客栈走,因为客栈的没有自己家的干净。
姜染翘着脚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逐渐从微笑转为平静。
焦与认识这人,说明他们都认识他,可她暂时没能搜出具体的记忆。
天暗下来,乐安街的店铺开始掌灯,她站在熙攘人群的中央朝付记看,没亮,看不清店里有没有人,于是从门的位置倒退到窗户处,往斜刺里看。后背没长眼睛,刚好退进一个人怀里,那人下意识搭住她肩膀,免她摔倒。她嗅进一口松木香,还没转头就先笑了。
“从哪儿回来的?”
转回头,果然看见付锦衾清俊精致的脸,锻白长衣像夜色里泻下的清辉,只有他能穿出清净又冷冽的味道,离得太近,他微微偏头看她,狭长的眼里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