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句句浑身僵硬,像是有火在她身上烤,呼吸都有点迟缓。
从小到大都算是“好孩子”,也不能说老师同学都喜欢她,但至少不会有人品上的疑惑。
可此时此刻,她坐在这里。
在这短暂的瞬息,好像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小偷。
徐日旸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掠了一秒。
陈句句低着头,如坠冰窖,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从老太太身边传来。
“是我拿的。”
是徐日旸。
全场震惊。
陈句句也诧异地朝他看过去。
林昕昕反驳:“怎么可能是你,你又不会拿!”
“是啊,我不会拿,别人就会拿吗?”徐日旸嗤笑一声,“就那点破东西,还在你房里。要么你自己弄掉了,要么你弟弟拿了。你不怀疑跟你同住一屋的人,怀疑别人?”
“可林洋洋说他没拿。”
“你弟说的话,你就信,他拿了会告诉你?”徐日旸神情轻描淡写,眸光冷利如剑,“自己的东西不好好看着,还有脸说?大家都在吃饭,你在这指桑骂槐,阴阳怪气我们徐家园有人偷东西?怎么,现在这徐家园改姓林了,是你们家的?你想说什么说什么,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林琴花见徐日旸话题都扯徐家园姓林,扯她们怀疑徐家人,连忙收回话题,对着孙女:“昕昕,快坐下。丢了就丢了,待会儿你再去找找,调调监控。别影响大家吃饭。”
“天天在这没事找事。”徐日旸冷嘲,“真当是你家,住不了别住。”
林昕昕还想说话,被她奶奶林琴花一个眼神压下,她只好直着身体一屁股坐下,满脸委屈。
这句话已经算是直白地“赶客”了。
气氛足足僵硬好几秒。
林琴花连忙劝:“大家快吃饭快吃饭,吃完饭老太太还要午睡呢,这件事不着急。不着急。”
午饭过后,在湖水边的回廊里,风徐徐吹过湖水荡起涟漪。
陈句句双手往后交叠,背靠在大红柱子,低声:“其实你没必要闹得这么大。”
“你不辩解等她把脏水泼到你身上?”
陈句句知道自己说这句话属实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徐日旸本质上是帮自己出头,才当众下林家祖孙的脸,她抬起眼眸,十足十认真地说:“谢谢你。”
垂眸。
她自己不会辩。
从小到大从没被人认为是小偷,所以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尴尬僵硬和不知所措,真的怕别人认为是自己。
徐日旸盯着她,上前一步,逼问:“那你怎么谢谢我?”
陈句句愣了愣抬头,勾回被风吹到脸上的长发丝。
怎么谢……
要送谢礼吗,她现在没剩下多少钱了。
风无声拂过湖面,陈句句挪动了下靠在木柱上的身子,有点忐忑:“你想要什么?”
徐日旸见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又笑了,眉目舒展:““剥葡萄。”
“?”
“我喜欢吃葡萄,但懒得剥皮。”
“……那我给你剥葡萄?”
“行。”徐日旸大方表示。
这样也蛮好的,被人帮了忙,能够为对方做点事,反而会让她心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