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种飞快地找条毯子把自己裹起来。他在大祭祀场和一群威武雄壮的工雌打得衣服飞飞,然后一路大摇大摆地披着鳞片走回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得不说任何品种的生物学坏都比学好容易得多,三个小宇宙循环前他还宁愿套着外骨骼肌行动,现在已经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当街半裸奔了。程度和人类训练完彼此光着上半身、勾肩搭背地去冲凉一样。
但是看到格拉的第一眼,他的道德感就开始警钟大作。
对方是雄性,然而虫族的雄性和人类的雄性完全不是一种东西,虫族的雌性也和人类认定的雌性毫无关系,这种错位经常把萨克帝的性别认知系统搞混乱。
最后他得出一个废话文学般的结论:只要是和自己性别不一样的虫子,就统统当成异性对待。
“你、你怎么了?”格拉结结巴巴地问。
萨克帝言简意赅:“打了一架。”
究其原因,今天看比赛的观众对高位核心种连吃带拿的举动气到爆炸。
这场比赛原定是失败族群的倒霉蛋们继续对战其它工雌,但萨克莱临时紧急横插一脚,变成了他和那五只半死不活的虫子面面相对。
他还在担心出手太重把对面捶死,然而那几只虫子根本站不住,一倒倒一片,横七竖八地趴在地上。
失败者应该被拖上高台施以惩罚,但萨克帝一口气把五只奄奄一息的雌虫全部打包带走了,昨天献祭赛侥幸没死的几个工雌完美组成一个外带全家桶。
卡塔向安贡的其它管理员提供了能源石,它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若无睹,观众对此却不买账。
它们入场是为了看头壳乱飞,而不是恶心的团结互助。
几只暴脾气的虫子当场冲下大祭祀场,和核心种打成一团。
萨克帝才不惯着它们,一拳一个软壳生物。
这个族群的习性和Ja自由野蛮的民风如出一辙,向来谁拳头硬谁说话,好声好气的商量毫无用处,那就把搞事情的刺头全打趴下再谈话。
虫族是集体行动的生物,一点火星子都会引爆厮杀,于是整个大祭祀场炸翻了天。之前被萨克帝揍服的几个“好同事”帮着核心种殴打观众,观众还分成了核心种粉丝派,煽风点火叫好派,给核心种一点教训派,以及无所谓我就是想打架派。
一时间翅膀触肢满天飞,嗡嗡嘶嘶的声音要将巢穴掀开。
在这种混乱场合下,萨克帝秉持着嘎嘎乱杀、谁靠近揍谁的原则,硬是在身边拉起了一个安全区。
其它虫族马上发现了这一点,以那群喊他一起晒翅膀的同事为基础,一大堆相同阵营的虫子全挤在核心种周围,围成一个防御圈。
只要有任何干架的工雌想突破这个防御圈,就被坐在高高的虫堆上面的核心种抽回去。
黑色的雌虫拎着一个倒霉蛋肇事者的尾巴,把对方轮成了大风车,防守得滴水不漏。来看比赛的观众基本上全是中低等种,他可以一个打三十个。
直到其它管理员开始喷洒驱逐剂,这一荒诞的闹剧才算结束。
这种驱逐剂更像是信息素攻击,味道刺鼻到几乎令核心种的信腺和呼吸系统整个罢工,所有雌虫都像是遭到臭鼬偷袭的狗一样,中低等工雌对这种驱逐剂的忍耐度更低,此起彼伏地疯狂喷出嘶嘶声,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没有祭品的献祭赛、遭到破坏的规矩、一堆被抬出去的观众,以及充满了难以描述的味道的大祭祀场。
堪称Ja有史以来最离谱最抽象的一次比赛。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卡塔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为什么你每次都能搞出点灾难性的东西来?!!”
如果它是人类,那么它看起来已经要高血压发作了,“喀特拉的巢穴就在大祭祀场的根部,一旦惊动到它、发现你在它的竞技场里搞这种事情你就死定了!”
萨克帝一边嗯嗯应付着“下次一定注意”,一边指挥着身上挂彩的同事帮忙把那几只失去意识的战败者族群的工雌给搬走。
老年管理虫气得用光屏猛抽了几下核心种的脑壳,除了把光屏打弯之外,毫无用处。
黑色的工雌带着一群虫子,扛着他的外卖全家桶,溜溜达达地去了趟星港。
这支奇怪的队伍走在街上,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
现在他有了一群天选打工虫,快乐就在一瞬间。
在更换主人后,小破船还是第一次迎来这么多乘客,萨克帝把那五只倒霉蛋轮番扔进治疗仓里进行了一通抢救操作。
之前的献祭赛太过惨烈,眼下这些侥幸存活的失败族群依然呈现出一种残缺美。它们今天是被强行驱赶上场的,走都走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