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栖月上前询问太子情况,禁卫军头子仍是原来的说辞。
谢让尘屈膝,左腿着地,仍微垂着视线,嗓音蕴着怒气:“你太过分了!”“不知道。”
感情真好,看不出像是刚吵架的样子。暴风雨来临前,海平面总是安静的。
长左看越走近的谢让尘,以及根本压不住的滔天火气,默默离她远些。
柳栖月是良娣,按照身份,她要给柳栖月行礼。
“终于是狗急跳墙了~”
“……也没有。”
谢让尘攥住她的胳膊,语气不善:“你知道贞洁对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吗?”
阿里娅刚要离开,便看到了一身素净衣裳的柳栖月。
赫连玉:“哇哦~师尊好好嗷~真是个心思细腻且有贞洁的完美男人嗷~”
从前她不在乎,如今她却不能不在乎。
大不了挨顿揍,以后就知道哪里不能碰了。
若是太子对她无情,迎接她的是一条比死亡更加苦痛千百倍的路。
她躺在主院的藤椅上,唉声叹气:“长左哥哥,你说师尊到底什么意思?他生气,又好像没生气。”
赫连玉不敢多待,生怕下一秒他就拿飞镖扎她,顾不上脚麻腿麻,一瘸一拐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挥灭烛火,月光洒落地毯,将尘屑照耀出和光共舞的翩跹妖娆。
“那就是从前有怨言?”
谢让尘盯着她,盯得赫连玉后背凉,才缓缓移开视线,耳尖微红,声音凉薄:“出去。”
赫连玉真的胆颤,这下……好像真的试探到底线了。
国师府。
长左没有徒弟,也没有赫连玉这般的徒弟,完全搞不懂他家公子的想法。
谢让尘缓声解释:“你装昏迷能力太差,兴许会露馅。我安排人挡了回去。不准任何人入府探望。”
阿里娅每日都会来碰一次钉子,亦或者说,太子府的女人们,每日都会来碰一次钉子。
因为这份情意,她能获得比太子府其他女人更优渥的物质供养,以及太子更多的宠爱。
在太子府待得越久,她越能明白,没有母家、不能怀孕的她,能依靠的只是年少时的情意。
赫连玉低下头,严重怀疑是不是她喂的药有问题,让她家光风霁月的师尊脑子有了毛病。
这夸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明日有好戏看咯~”
同样的情况,在四位皇子府轮番上演。
师尊好在意贞洁耶,应该会喜欢听叭~谢让尘:“……”
“……公道自在人心,你到底怎么读的书?”谢让尘酝酿的情绪,全被她搅和散,“以后不准这般。”
京城仿佛一下子归于寂静,什么喧闹都没有。
东宁使团觐见皇帝,提出要永乐公主和亲,陪嫁三座城池,且东宁公主要入主东宫为妃。
谢让尘充耳不闻,走到她跟前,凤眸微垂,睥睨着缩在地上的小小一团。
顽皮的月光想探进帷帐,反被挡在其外。
只隐约看到一道俊俏的身影,亦真亦幻,在宽敞的雕花大床内,半跪着……
良久的良久,月光烦躁要离开时,帷帐兀的被掀开。
一条素净的月白色手帕婉转落地,褶皱的痕迹,被定格住,似乎无法抚平。
紧接着,一丝不挂的少年,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缓慢而平稳走到桌前,执一杯凉透的茶水,灌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