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要签字画押?
“是。”两家夫人还未来得及高兴,赫连玉便再次开口。
“常安愚钝。”
“给本宫与昭阳说说,方才生了何事?”
二人衣衫丝凌乱,礼数倒是规矩。
陈小姐大胆抬头,圆润的小脸有两道红印子:“回娘娘的话,臣女与几家小姐们正夸昭阳公主身边儿的宫女姐姐衣裳好看,西门小姐便气势汹汹冲上来,怒斥臣女模样丑陋,甚至说……说昭阳公主让宫女姐姐穿好衣裳,是在做样子!”
“回娘娘,奴婢们不敢拦,怕伤着小姐们。”
皇贵妃抚眉:“拦下没有?”
“见过皇贵妃,昭阳公主,各位夫人,奴才奉陛下旨意,给各位主子送来一盅八味肉糜粥,另,陛下请昭阳公主宴后去养心殿用晚膳。”
皇贵妃只是看着,并未参与一分,完完全全将此事交与赫连玉处理。
代雁离开的功夫,御书房伺候的小临子拎着食盒过来。
二位小姐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各自的亲娘按在地上,一同求饶:“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小女年幼,实在遭不住如此重责呀!臣妇愿替女受责!”
二月入宫的新人中,谁不争宠?争宠的法子一个比一个新奇,那又如何?
“不——”
西门小姐同样气势不虚:“臣女没有半分虚言!”
皇贵妃:“……”
那次偷腰牌,她被禁了三个月的足,宫里风风雨雨,传她失宠,那时确实惶恐,想了不少招子争宠。
“代雁,你过去瞧瞧,将二位小姐带过来。”
“咳。”皇贵妃掩唇轻咳打断,浅笑嫣然,“昭阳快尝尝,这八味肉糜粥是御膳房新花样,陛下想着你呢。”
赫连玉下意识撑着下巴,打量二人,醒春从旁无声提醒她注意坐姿,赫连玉这才放下手。
“你猜错了。”
常安对自家主子的‘奖励’‘惩罚’存疑,浓密睫毛微垂,面容白皙俊俏,衬得他皎洁无瑕:“常安猜测,殿下想让作证之人书写二位小姐争执过程,以防有想串供者出声,相互掩护,乱了虚实。”
陈小姐理直气壮:“臣女所言便是真相!”
跟陛下一模一样!“至于笔墨,本殿要选侍读,自然该考问她的学问,这学问第一要,便是字迹。”
“猜对有奖励。”赫连玉露出从谢让尘那里学到的“温柔微笑”,“当然,猜错有惩罚。”
常安不太能猜到是什么,但能确定不会是打板子之类,正因为不是这些个实实在在的惩罚,他心底透着抹忐忑,如浮木拍浪,暴风宁静,挠的人心痒、惴惴。
现在想起,心绪已经淡下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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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姐在赫连玉话音落下前,再次重复:“臣女所言皆实!”
她侧目望向西门小姐。
西门小姐气得咬牙,却也不能再执一词,她不想逞一时之快,死在宫里。
“臣女认同。”
赫连玉开始翻旧账:“也就是说,西门小姐当真说过本殿给宫女穿鲜亮衣服,是为了做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