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心诚则灵。
沈辞还真的就把人给看回来了。
六殿下翻山越岭蓬头垢面,一路躲着刺客小心隐藏着身份,一步一步走回平江城,看到城楼的时候简直要喜极而泣。
他知道过去了这么久,大将军和北川军应该都不在城中了,但沈辞应该会留下一些人马等他。到了平江,这两个多月的逃亡生涯也就可能算是到了个头。
赵屿归心似箭,但身体不允许。他一路食不果腹,腿上还有伤,拄着个破树枝也走不快,摇摇晃晃的往城墙那边走,想着先到护城河边找个避风的地方待一晚上,等天亮混进城里看看什么情况。
城楼上面,深夜不眠的大将军依旧呆呆坐着,直到遥遥看见一个人影慢慢超这边走来。
沈辞其实看不真切,但莫名的有种直觉,觉得那就是他盼着的人。
“开城门。”沈辞撑着城墙,回头吩咐守城的士兵。
“啊将军,这个夜里开城门要上头批……”士兵们连忙回答,“我们这就去请示大人。”
沈辞等不了。
他心跳的极快,片刻都等不了了。大将军拾起城楼上备着的绳索,将它垂下城墙,然后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就那么抓着绳索顺着三四丈高的城墙攀下,看的守城士兵一愣一愣的。
“那是……殿下嘛?”林引追过来往下看,也是一惊,忙道,“快放吊桥,开城门,六殿下回来了!”
都说望山跑死马,最后一段路永远是最累的。
赵屿精疲力竭,拄着树枝抬头往城门看,然后一眼就看到一个人影,顺着丈高的城墙跃下,落在护城河对岸。
夜色浓重,其实看不清楚样貌。但赵屿知道那是沈辞。
见了他连开城门都等不及的人,只有沈辞了。
赵屿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眼睛发热,扔了树枝,忍着伤口崩裂的疼痛,用尽力气向城门跑去。
楼上的士兵听到那是六殿下,也不敢不开门,一边去禀报管事的官吏,一边就先放下了吊桥。
沈辞遥遥见那衣衫褴褛的人踉跄着跑过来,就知道那是赵屿。心内按捺不住的狂喜,心跳的要突破胸膛。他等不了吊桥完全放平,运起轻功踏着尚且倾斜的桥面,纵身跳到对岸,然后向那人奔去。
直到握住那人手臂,将他牢牢搂在怀里,肌肤相贴,呼吸交错,沈辞还觉得不真实。
他怕眼前不过是他重病间深思昏沉的一场梦,醒来看见的只是破碎腐烂的尸骨。
可听到那人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唤一声先生时,沈辞又觉得,哪怕是梦也好。
“先生,”赵屿被他搂的紧,有点喘不上气,他连日饥寒交迫又累又苦,这会儿安全了心神一松,就完全没了力气,身子直往下掉,怕带着沈辞一起摔倒,忙道,“先松开我,站不住了,别摔着你。”
“怎么了,伤着哪了?”沈辞这才反应过来,手臂松了一些,稍微退后,咬牙撑住赵屿的身子,认真看他。
这么一看才发现,这人必定是受了不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