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笑,“反正都这样了,我还怕你传染我吗?过来吧,这么久没好好见面了,殿下不想我啊?”
想。
想的要疯了。
赵屿心道。
“殿下真不来?今儿那人挠我来着,在脖子这,可疼了。”沈辞见他不肯过来,便退回帐子边上靠着,逗他玩,“也没人给我上药,殿下你看看,是不是还在流血呢。”
赵屿听的心里发颤,恨不得回去鞭尸。
“我身子也不好受,这些天都不舒服,胃里疼,胸口也闷,夜里总咳嗽。”沈辞委委屈屈的,还真的捂着心口咳了两声,低叹口气,“就算没染上疫病,我这身子骨大约也撑不了几日了。殿下真这般狠心,不来看看我吗?”
赵屿没有动静。
沈辞站的累了,身上越发难受,撑着帐篷慢慢的跪坐在地上,压着心口朝那边不大真切的黑影柔弱道,“哎,站不住了,头晕的厉害。殿下,真的不肯来扶我一下吗?”
赵屿看了他一阵,然后转身走了。
沈辞哭笑不得,骂一句,“小没良心的。”
城下骨-23
赵屿看了他一阵,然后转身走了。
沈辞哭笑不得,骂一句,“小没良心的。”
到底还是得靠自己啊,大将军坐了一阵子缓过来,勉强进了帐子,把自己摔进床榻。
就他这身体底子,还有什么不感染的可能性吗,不过就是个早晚的问题,赵屿这是何必呢。还不如赶紧过来陪陪他,万一真是陪一天少一天了呢。
从军的人没有怕死的。但不怕死并非不想活。
沈辞想活着,想看赵屿得偿所愿手握江山,想帮他荡平四海永固山河。
沈辞不想死在一个身分不明的人手里,不想殁于病榻。
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辞提着力气,带着隐约的期待道,“殿下后悔了?晚了,本将军的帐子,不让你进了。”
可沈辞心里想的是,来了啊,赶紧进来吧,进来让我看看你。保不齐以后就再看不着了呢。
可回应他的是许卫的声音,“将军,殿下让我给您准备了好些伤药,我给您送进去吧,再给您涂个药。我记着帐子里有金疮药啊,您没找到吗,让我进去吧!”
“不许,外头待着。”沈辞闷声道。
许卫都知道要进来给他涂药,赵屿你个榆木脑袋。
榆木脑袋这一夜就守在帐子十步以外,仔仔细细听着帐子里的动静,直到天明。
六殿下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腿,稍微松了口气。
好歹,先生夜里没有咳嗽。那至少这一句不是真的。
沈辞也就第一天晚上还有心思撒娇耍赖搬柔弱的作弄六殿下。转日就难受的没了什么动静,恹恹的靠在床榻里,不说话,也不想动,几乎是一整日水米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