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用麻沸散吗?直接来?”赵屿慌张道。
秦大夫一怔,抬头看沈辞。沈辞心脏不好,心脉弱的不像话,用不得麻沸散这种损伤神经和心脉的药物,只能生生忍着。六殿下还不知道吗?
沈辞朝大夫微微摇了摇头,抬目望向赵屿,勉强笑道,“区区小伤,用什么麻药,我可是当朝大将军。”
“这有什么关系!”赵屿急道。
“别闹,听大夫的。”沈辞皱眉,喘一口气,“没事别杵在这里,去外头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赵屿还要再说,却见那人已经闭上眼睛,眉头皱起。
赵屿不舍得让他再多说话,也实在看不得他学关云长刮骨疗毒,咬牙转身出去了。
林引带人追了一圈,无功而返,此刻正带着府内侍卫整理院子。
赵屿沉着脸出来,和他们一起动手。
“使不得啊,六殿下,我们来就行。”一个侍卫惶恐极了。
“不必管他。”林引也听府里人说了将军右手受伤,又见他被赶出来,就明白赵屿此刻什么心情了。他轻声吩咐侍卫们不用客气,六殿下有力气没出使,不发泄一下会被憋坏了的。
赵屿跟着大家一起,打了桶水,趴在将军府外院擦洗地上的血污,一直忙到秦大夫出来。
“不要沾水,不要使力,好生养着。”秦大夫跟赵屿和林引叮嘱,“药我去煎,等送来让将军服下再睡。”
赵屿进屋时,沈辞还靠在床边,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右手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闭着眼睛休息,脸色一片骇人的惨白,额上渗着细密的汗。
赵屿想着刚才那个血洞,想着要生生挖开皮肉,将碎了的骨头和卡在骨头里的暗器取出来,再一阵一阵缝合血肉。
他似乎能感同身受那种疼痛,呼吸都乱了。
“……六殿下。”靠在那里的人悄然睁开眼睛,轻声唤他,声音虚弱嘶哑,显然刚刚受了大罪,疼的不轻。“六殿下,怎么不过来……”
赵屿这才回过神,大步走近,站在床边,轻声唤他,“先生。”
“不瞎叫了?”沈辞唇边扯起浅淡笑意,下一秒就被疼痛取代,他皱着眉,咬着嘴唇合上眼睛,安静忍了片刻。
等缓过来,沈辞抬头,朝着站在床边的人又是一笑,这一回笑意停留的久了些,他似乎心情很不错,声音温软柔和,“吓着了吧,是先生不好,别害怕。伸手,先生送你东西。”
他有些费力的抬起左手,将攥在掌心的暗器放到赵屿伸出的手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