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屿连腿几步化解力道,勉强稳住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辞后背抵着石柱,倒是一动未动,只是脸色又苍白了一些,忍不住半握拳抵着唇低低咳了两声。
“真病了吗?”赵屿见他咳嗽,又皱眉凑上来。
沈辞摇头,刚要说一句没事,就见那人一拳也向自己胸口袭来。
当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沈辞无奈苦笑,以他今日的情况可真不敢用胸膛接他这一拳。刚刚试探过了,小徒弟三年未曾偷懒,内力大有长进,果真是天赋异禀,眼下武功怕是已不输他。
沈辞抬掌去挡,不料赵屿半路变了招式,竟是转而握住他手腕,似是要探脉。
三年不见,医都学会了?沈辞心虚,手腕翻转,顺势半撤身子,反而抓住了赵屿的手腕,之后一招擒拿,四两拨千斤的把赵屿背过身来,双手反锁于身后,脚上在那人膝窝一踹,赵屿就扑通一声背对他跪下了。
“还敢对为师动手,不知天高地厚。”沈辞笑骂道,“你的武功路数都是我教的,还治不了你?”
“是吗?那这一招呢?”赵屿笑道,话音未落双手一错,手臂屈起,侧身手肘怼上沈辞心口。
沈辞这会儿刚好头晕的厉害,一时没反应过来,心口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当即便是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脊背撞上身后石柱,而后身子无力的滑下去,跪坐在地。
赵屿回过头看见先生低垂着头,修长的手紧捂胸口跌坐在地上,立时吓了一跳。刚刚那招不过是逼先生放手抵挡,先生怎么没躲开呢!
难道真伤着了?
赵屿扑过去扶住他肩膀唤了两声,“先生,先生!”
沈辞顾不上回应,心脉断了一样疼,咬牙才把喉间的血腥气逼下去。
赵屿慌张的托起他低垂的头,看到他面无血色的模样,心都快要停了,失声唤,“远溯……”
沈辞抬眸看他,轻挑嘴角,“没大没小。”
见他能说话能笑,赵屿才松了口气,下一秒就觉得手腕一凉。他心道不好,刚要退后就听咔哒两声,低头才发现自己左手手腕上被上了个镣铐,另一头则锁在了石柱边的围栏上。
始作俑者此刻也已经站起来,一扫刚才的虚弱,几步退到了他活动范围之外,正抱臂浅笑看他。
“你装的?”赵屿哭笑不得。他怎么忘了这人是多不着调,怎么就信了他。那么简单一招,大将军沈辞怎么可能躲不开呢。
“兵不厌诈。”沈辞气定神闲,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我白教你了。”
“……你大半夜出门随身带着镣铐是要干什么?”赵屿质问。什么怪癖这是?
“当然是,遇到可心的就带回来,要是不听话,就绑回家。”沈辞轻飘飘的一句。
赵屿生出一股无名火,他什么毛病,绑人回家?“沈辞!”
小徒弟咬牙切齿念自己的名字,沈辞觉得挺有趣,低垂眉目笑一笑。
这一笑慵懒随意,月色下透着莫名温和,让赵屿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