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我不想被那样的人糟蹋……”她泣不成声地请求。烛火被风吹得摇曳,屋中宛若有什么妖邪就要现世。崔绍终是顾不上君子仪表,抽出腰间佩剑,一把砍断了那根禁锢着洛棠的细金锁。挥剑带起的风吹灭了烛火,下一刻,少女撞进他的怀中。崔绍咬紧牙,将外袍脱下后裹住洛棠,转身冲出了屋。“少卿大人,咱们贸然劫人,大殿下若是发现了,真不会怪罪吗?”手下跟在崔绍身后,只看到大人怀抱中露出一抹乌发,心中难免自危。崔绍将人一同带上马,在寒风中沉着脸瞪了眼手下:“他做出这等事,还敢怪罪!?”手下立马掌嘴:“是是是,属下差点忘了,咱们大理寺若真追究囚禁女子之事,大殿下反而是理亏的!”崔绍面色冷肃,却不知缩在他怀里的洛棠故作惊慌之余,缓缓勾起个笑容。当真是年轻有为,大理寺少卿。深夜,射阳县的酒馆雅座内,赵晟看到放在眼前的证据,哑口无言。一同前来的霍将军难以置信:“殿下!强抢民女是大罪!”赵晟眼底发红地瞪着坐在他面前的谢凤池。谢凤池好整以暇地抖落纸张,面色平和,语气却稍显低沉:“殿下不用与臣多说,这么些口供都指向您,若非顾忌皇家颜面,此刻它们就已在公堂上了。”“那本宫还要谢谢你是吗?”赵晟怒笑起来,几乎就要破口大骂。霍长恩怒其不争地看了眼大皇子,扭头看向谢凤池粗声道:“如今江南的赈灾贪腐案尚未完全收尾,若是钦差出事,龙颜定将大怒。”谢凤池温顺颔首以示明了,赵晟却恨不得将眼前的司业盯住个洞来!好个谢凤池,真的胆大包天!难道就不怕他将洛棠的身份直接抖出来吗?可赵晟再想,又猛地一顿,咬牙切齿瞄了眼霍将军。怪不得选在这么个地方,怪不得如此有恃无恐,若是自己此刻将洛棠的身份疑点抖出来,按照霍将军耿直的性子,事情必然就收不住了。他还没弄清那丫头的身份究竟有没有问题,如此一来,控制权就不在自己手中了!如果洛棠当真不是娴妃的女儿,恰巧长了张如此的脸,自己却如此对她,父王会怎么看?谢凤池是笃定了他不敢说!眼见这位龙子气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谢凤池终是将话摊开。他垂着眼眸,接着刚刚霍将军:“江南豪族间的层层关联未必如此之难,想让他们认罪,只需些有力的证据便可。”霍将军顿时睁大眼,猜到谢凤池终于愿意松口,把江南这些腌臜的证据都拿出来了。“所以,”谢凤池将赵晟强抢民女的证词往前推了推,“我想同殿下做这场交易。”洛棠被崔绍小心放下。夜已经深了,洛棠哭了一路,此刻体力有些不支,任他摆布都不会反抗。也是这短暂的一路相拥相护,他才知道,原来女子的身躯这般柔软。他的眼睛不敢乱看,却还记挂着她脚踝的伤,放下人后不可避免要掀起腿上的外袍。也是这一下,叫洛棠起了反应,匆忙撑起身,抱膝流下泪来。“你别怕,”崔绍嗓音沙哑,“我替你看看伤,若是严重的话要请大夫。”刚刚洛棠动作大了些,又叫他看到了一片雪白,他此刻是在压着心头的无名野火在说话。洛棠却好像误会了,往日那双灵动的双眸此刻布满惊恐哀戚,睫羽上凝满泪珠,随时都会落下来,穿在他的心头,将他原本坚硬的心滴滴穿出个空洞。“不,我不看大夫,我不要看……”洛棠死死攥着崔绍的外袍,崔绍几次劝说无果,她泪如雨落攥住他的手:“我,我没伤,我还是完璧,崔大人,您别嫌弃我,我可以不看大夫的。”崔绍脑海瞬时炸开,几乎下意识要甩开她的手,请个大夫,与我嫌不嫌弃有何干!可他又艰难地拉回思绪,一言难尽地看向那双泪波流盼的眸子,感受着掌中柔夷。她是不是完璧……又何必同自己说?作者有话说:一个不太成熟的作者写的不太成熟的修罗场即将开业欢迎大家光临最终无法,崔绍还是派了个嘴牢的小厮去请大夫。大夫也是不容易,一把年纪了,大半夜赶来,只看到只露出被子的雪足。崔绍坐在床边,一张冷峻面容少有地红着脸:“麻烦大夫了。”大夫忙不迭低下头点点。刚若是没看错,那缠抱在郎君腰际的玉臂,从郎君怀中散落出的青丝,还有这细嫩的足踝,想必都是个千娇百媚的年轻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