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蜜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状元谁不喜欢。”
冷静回答完问题后,她才反应过来,薛陡莨居然是状元!
一个状元一个探花,三个小姐妹都高兴了,握着手跳跃欢呼。今日放榜,泮宫也收不住学生的心,索性安排每个年级班舍选出些生徒来,带去彻文馆看热闹。
“每年殿试的学子大都会在彻文馆等待放榜消息,你们都是生徒,去向他们求学问道谦虚礼貌些。”
徐蜜缃四人因为丁字舍的特殊性,也被选中了。
泮宫的博士亲自带着四五十个个矜贵的生徒们前往御街的彻文馆。一路上见到不少吹吹打打,都是家中有中举者的喜悦洋溢。
徐蜜缃盘算着府上是不是也得放一串鞭炮。等回去了放吧。
一大群生徒抵达彻文馆时,整个彻文馆人头攒动,绝大部分都是学子,这会儿放榜过了一个时辰,所有人都拿到了自己的名次,名列前茅的仰天长啸,举着酒杯欢庆四海。名落孙山的则是一脸晦暗,跌跌撞撞走在角落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话。
徐蜜缃和好友们由博士带着进入其中,博士交代生徒们在这里好好向考上的人请教,也可以提前感受一下春闱出成绩的氛围,保持好平常心。
此间热闹非凡,全都是文人学子在那里高谈阔论,不是在说殿试,就是在哭自己。徐蜜缃从旁边过都得小心学子高抬起的手臂,一巴掌挥过来一巴掌打过去的,唾沫横飞的模样让她躲了又躲。
“一定要来这种地方吗?”徐蜜缃拽着自己的好友小声说,“我宁可回家去给薛老师庆祝。”
兰静张望了一下,没看见自己兄长,随口说道:“我也是。”
“那不如我们去买些礼物,给二位兄长送去庆贺?”闻恪笑眯眯说道,“博士也不会太在意我们多少人,走了就走了。”
四人一拍即合,刚要从人群中钻出去,只听一声巨响,却是有学子跳在桌上,狠狠掼下茶壶,破碎的瓷片四分五裂飞溅,滚烫的茶水惊起不少人尖叫。
“凭什么!我寒窗苦读十余载!竟比不过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郎,只是因为没有好的背景依靠吗?!”怒斥的男子年约三十,两眼通红,许是无法接受自己落榜的事实,撕心裂肺吼着。
这一句吼出,不少人落榜学子也跟着长叹。
“出身麟王府,再年轻又有何妨。那可是摄政王要推举的人,岂有不中之理!”
“陛下啊陛下,怎么叫豺狼所环视,随了歹人的意呢!”
中榜学子中有反驳的。
“你也是在殿试上亲眼见着薛状元与陛下的对答,那般学识你竟视若无物吗?”
这般说辞反而引起了那落榜学子的不满,他站在桌上歇斯底里的嘶吼。
“学识!谁知道那学识是真是假!摄政王杀了一个兵部侍郎都能捂住天下人的嘴,让所有人都噤声不敢提起,让一个黄毛小儿看起来有学识,又有什么问题!”
徐蜜缃往出走的脚顿住,她死死盯着高站在桌上的落榜学子,不自觉间,攥紧了掌心,虎口掐出血丝。
明知娇暗道一声不好,才伸出手去徐蜜缃已经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冲了过去。她一跺脚只能跟着上去。
“你胡说八道!”
徐蜜缃一声响亮清透的怒斥,让不少人都回头看她。见是一个穿着青衿的少女,都知道她出身国子监,家中定然高官荫庇,无人敢阻,让她走到前方。
“你既不曾见过薛老师的学识,怎么能凭一己之私抨击他作假?又怎么能去指责摄政王作假?!自己考不过旁人,就抱怨陛下选人不公吗?!”
徐蜜缃振振有词的厉声让所有人醍醐灌顶。是了,刚刚那人的说辞里分明就是,陛下偏听偏信,选人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