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持盈面无表情,对她冷冷道:“姑娘,要不你便先回去吧。”
“不行!”这一直笑盈盈的姑娘登时急了,她话一出,也觉自己失态,忙找补道:“我常听世子提起姐姐,今儿见了果真如旧相识般的投缘,便来讨杯茶喝,竟不知是哪儿得罪了姐姐,让……让这些个粗人如此待我……”
说罢,她还转了转自个儿手中的镯子。
那只墨玉的细镯子。
这不叫旁人进来的令分明是辜筠玉下的,她这么一说,倒是像白持盈在为难她一般。
荷衣当然听出她话里有话,上前便要骂她,却被白持盈拦了下来。
“进来吧。”
白持盈并未看她,只先一步带着荷衣进了庄子。
如果说柳净识对山庄守着的兵士拦着自己这事儿是不甚满意,那么对这些兵士只听白持盈的话那便是十分不满意。
她见原本硬得跟千年的石头一般的兵士只听了白持盈一句话便安分点头放自己进去,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一瞬,却在荷衣回头时又挂上了那副和人的笑。
她抱着臂跟在白持盈身后,荷衣因怕她对白持盈做什么不好的事儿,在一旁时不时回头剜她一眼,看了第三次时,柳净识仍笑着,她身旁的丫头却忽然冷哼一声,冷不丁伸手给了荷衣一个巴掌。
荷衣捂着半边儿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瞧了她一眼。
“贱婢,还不跪下!”
那丫头指着何以大声喝道。
不知在说给谁听。
荷衣从前在庄子上不过干些打扫房屋的轻活儿,后来又遇上白持盈这么个好说话的主子,哪儿受过这等委屈,登时眼泪就落了下来。
白持盈忙上前查看了她的脸,果见渗出些血丝来。
她将荷衣扶起来,也未理会柳净识,便要回房给人取药。
柳净识款款挡在了她跟前。
“姐姐不如听我说完话再走?”她伸手想拉白持盈,被将将躲过,也未生气,只缓缓摸了摸自己摇晃的步摇。
“毕竟将来,咱们还得一同侍候世子,如今闹得僵了,也不好看。”
她话毕,计谋完满般盈盈一笑。
却不料白持盈竟什么反应都没有,只冷冷道了句:“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
柳净识本以为白持盈会仪态全失地与自己厮打,没想到这人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未来得及接话,又见白持盈轻轻揉着荷衣的脸,开口却淬了冰碴子一般:“来人,将柳姑娘请出去!”
不知从哪儿忽然出现了两个一身黑衣的暗卫,一左一右,将柳净识架了出去。
荷衣还愣着,呜呜咽咽地说不清话。
白持盈苦笑安慰她道:“别听她胡说,咱们先去找了冰来敷。”伸手要去拉荷衣时,才惊觉地上滴滴答答落了什么东西。
一低头,是两三抹绽开的血花。
白持盈将有些抖的手掌摊开,才发现因为太过用力,手心被自己生生掐破了皮。
她知道柳净识来者不善,她只是、只是……
只是太想知道她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镯子是哪儿来的了。
她仅仅只是十分、十分喜欢那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