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兄,咱们几家现在已经经不起折腾啦!!这几年里,朝廷来来回回的清查地方。又开了和北边的马市。
咱们和草原的交易,也就剩下个铁器、盐、茶叶这三样了。
自从那个林如海把九大盐商屠戮殆尽后,咱们就连进盐的路子也比以前困难的多。
眼看着当今陛下就要退位了,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可不能自己往刀上撞啊!!”
“是啊!乔兄。虽说这些年来,咱们的家业折在朝廷手里不少,甚至可以说是伤筋动骨,可毕竟根本还在。
只要稳扎稳打,等太子登基,施行仁政,咱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山西省的一处大院内,八名衣着长衫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处。
为一人,头戴庄子巾,一身褐色大氅上绣云纹,胸口处挂着一只纯金西洋怀表,眼睛上戴着一双老花镜,颧骨凸起,下颚消瘦,一缕山羊胡,眼底透露着属于商人特有的精光。
正是晋商八大家中乔家的当家人,乔百源。
乔百源端起茶浅抿了一口,随后开口道:“几位,咱们都是在一块半辈子的老弟兄了。
你们说实话,这些年被朝廷剥皮割肉疼不疼?
还有看着这大灾之年,那些灾民手里的土地想不想要?”
“乔兄,咱们就是想要,那也得有命去拿呀!!现在不比以往啦!
之前九边重镇,还有六部哪没有咱们的人?现如今不行啦!这些关节都得重新打通,急不得。
那些灾民手里的土地谁能不眼馋呢?可是这个时候动手,未免……”
“可如果我说,咱们在京里有了新的靠山呢?而且是除了皇上太子以外顶天大的靠山。”
“乔兄说的是……严阁老?”
乔百源点了点头:“不错。实话告诉诸位,严阁老来了信,说是让咱们‘帮一帮’莅临的钦差大人。最好能让他什么事也干不成。”
“京里的钦差恐怕还得有几天才能到吧?是京里的哪位,?”
“吏部尚书林如海的女婿、弟子,现任詹士府少詹士前科探花薛虹。”
“薛虹??他不是才三十出头吗?也能派到地方监督统辖两省赈灾?怕不是嘴上的毛都没长齐吧?”
乔百源从椅子上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位小薛大人。
自从他拜入林如海门下,林如海的态度便大变,间接导致了盐商全军覆没。
二十岁考中探花,献策开互市,以粮食盐铁等搅乱草原格局,坐山观虎斗。
后来更是曾经参与过陕西、山西两省赈灾粮的筹措。
也干过给太上皇修建宫殿,将本该劳民伤财,背负骂名的事干成了一件大功勋。
跟着征讨过缅甸东吁总督粮草,还献策平过鼠疫,领军在吕宋打过弗朗基人。
据严阁老的信中所说,他甚至怀疑新政变法也和此人有关。
京里更是传闻此人有过目不忘走马观碑之天慧,深得当今陛下、太子器重,更是世子的老师。
甚至不少人都在说,二十年后,大明朝的辅便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