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裁风没头没脑地想。
“这看着还挺可爱的!”季芍礼兴冲冲转头向陆裁风惊叹。
看着骤然变得近在咫尺的脸庞,陆裁风耳尖一烫,偏过头低声清了清嗓子。片刻后,他重新转回来,煞有介事地揶揄:“你这可就不够政治正确了啊,都是花,都是鼻毛,怎么就分高低贵贱了呢?”
“……别打岔,还没说完是什么原因呢。”
“一般是植物的花芽分化期温度突然波动,太高或太低导致的,另外也可能是因为肥料,营养不足、花芽发育不全,或者低温的时候氮肥过高,都有可能。”
原来如此。
【哔哔哔——不愧是原宿主,业务水平超高!而且传道授业毫不藏私!】
“……”这一个多礼拜来,系统没出现过几次,季芍礼简直快忘了这回事了。
不过系统说的没错。几年前在论坛到处发帖求问的小白陆裁风,眼下科普起植物来也算是侃侃而谈了。
有点神奇。季芍礼笑语:“谢谢小陆老师不吝赐教,虽然我不养花。”
说到老师,打趣话音刚落,她兀地想起今天阿果老师和陆裁风在花圃旁的话来,不由升起满腹疑团,连忙追问:“对了,阿果老师说你要给她介绍个植物染的学生,是怎么一回事?”
陆裁风仔细观察前头的路,未雨绸缪踢开季芍礼前面不远处的一块石子。
“那晚你在露台,盯着我染色的T恤灵光乍现的模样,不明摆着你对植物染感兴趣吗?我正好认识阿果老师,就想问问你想不想跟她学习学习,哪知后来好几天都没见到你。正想发消息问问你去哪儿了,结果在阿果老师的朋友圈里见到你。”
“竟这么巧……”季芍礼低声喃喃。
陆裁风直觉她的语气中多少掺着些疑神疑鬼,登时一愣。
糟糕,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变态跟踪狂吧?
情急之下,他一把拉住季芍礼的袖子。
季芍礼不明所以,侧头打量,才发现陆裁风不知何时竟耷拉着脑袋,正偷感极重地抬眼瞄着自己。
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漫上心头,季芍礼眉头轻蹙,片刻后,恍然大悟——
是美国那套公寓,卜方搬进来前的那位合租室友养的金毛!
说来话长。某次超市大促销,室友一番大采购搬了半个超市回来后便去健身房了。等回家一看,房间早已是碎纸屑的海洋,两提卷纸几乎被挫骨扬灰。刚练完膀子的女壮士血脉贲张,抽起刚刚新买的拖鞋就开始对狗子口吐芬芳。
季芍礼听到动静出来劝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只金毛——平时总是挂着暖洋洋笑容的大暖狗,见势不妙早已提前滑跪,可怜兮兮耷拉着脑袋,只为待会儿能少挨几下。
室友以为季芍礼来劝架,掏出一本《狗狗行为图解》就开始声泪俱下:“你以为他是在认错道歉吗?错!狗根本不会愧疚,摆出一脸卑微的表情只是为了迷惑你!”
季芍礼当时撇撇嘴,不置可否。毕竟室友还真就吃这一套,盯着金毛那双水汪汪的黑眼珠子,高高扬起的拖鞋哪还能落得下来?
扯远了。季芍礼回过神来,嘴角不由抽了抽。我又没拿拖鞋揍你,你怎么就摆出这幅表情来?
“真是凑巧!云省少数民族众多,阿果老师她们也有许多传统的民族乐器,我来这里,是想采样些旋律来着。”
陆裁风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越来越轻,最后低不可闻地幽幽补了一句:
“本来确实想和你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