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两家公司都作了回复,无一例外的,表示不会放弃工程建设,半个月内恢复开工。
这让齐国伟有些意外,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这句话放在这两家公司面前就不是太恰当。
市政工程,讲究的是口碑,这个口碑不仅仅是公司的资质、以往所建工程的质量,还包括社会上的口碑,现在这两家公司都出现了状况,一旦在主要领导的心里留下了恶劣的印象,基本上没戏了。
不过齐国伟立即就明白了,新上任的市长根基不深,迫切需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来,那么在永安时间比较长的常务副市长厉月白就是他必须拉拢的对象,因此他也放给了厉月白莫大的权力,也就是说,这两家公司是继续还是结束,都由厉月白说了算。
可问题在于,他们拿什么去建?不过很显然,这不是齐国伟所能操心的事情,既然他们给出了答案,他就只能照实汇报。
再见厉月白的时候,齐国伟明显感觉到厉月白的态度有所变化,齐国伟的心头一紧,也就是说,出了状况,而这个状况必然也是来自于远征集团。
也就是说,他的挑拨之间到底还是失败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齐国伟没有去过多地考虑,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一招奏效与失败在五五之间,只要徐智胜和厉月白敞开心扉交个底,他们就能够发现,自己居中所起到的作用。
况且,当初造成林南和江枫的结局,齐国伟从中起到的作用,厉月白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看着厉月白那张冷冰冰的脸,齐国伟并不特别意外,若无其事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步棋是有后手的。
齐国伟并没有指望一句挑拨的话就能撬动天平,到目前为止,他并不知道江枫的上线是谁,这只是一个试探,如果一切并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样,那么厉月白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更不会对自己改变态度,所以厉月白的态度反而坚定了齐国伟的判断。
那么,厉月白下一步的动作会是什么?按兵不动?还是试探自己对当初的事了解多少?
齐国伟想了想,觉得去揣测这些意义不大,要想揭开真相,还得从根子上寻找。
令齐国伟意外的是,厉月白还没什么反应,徐智胜就先有了动作。
周五下午,徐智胜打来电话,请齐国伟吃饭,理由很简单,以后少不了要跟齐国伟打交道,联络感情是常规操作。
晚上,齐国伟如约而至。
徐曼没来,除了徐智胜以外,另外还有公司项目部的一位经理以及一个打扮清凉的女孩子。
杯来盏去,徐智胜一脸热情,齐国伟也是面带笑容,气氛极其和谐。
酒过三巡,在徐智胜的示意下,那个清凉装的女孩端着酒杯走到齐国伟身边,蹭着齐国伟的胳膊,娇滴滴地道:“领导,我敬你一杯。”
“敬酒可以,不过你离我远一点,你身上太香了,被我女朋友闻到,我怎么吃的可能就要怎么吐出来了。”
齐国伟玩笑式的拒绝并不让那个女孩尴尬,也让对方知难而退。
徐智胜笑着道:“齐秘书长人中之龙,女朋友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辈吧?”
“酒桌不谈家事,不过徐总问起,我就给徐总一个答案,在我的眼里,她是最好的。”齐国伟忽然有点想梁诗洛了,一想到明年自己就要去外地,跟她彻底过上异地的生活,心头不禁一阵怅然。
徐智胜举杯道:“可惜了,本来还想撮合一下采灵的呢,看来采灵是没什么机会了。秘书长,恭喜你抱得美人归。”
齐国伟没接这个茬,喝了杯中酒之后道:“徐总,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你看是不是换个地方聊点正事了?”
“秘书长快人快语,好,我已经让人在楼上茶室里准备了好茶,咱们一边散酒气一边聊正事。”徐智胜起身道,“秘书长请跟我来。”
楼上泡了上好的明前龙井,一进茶室便清香扑鼻,哪怕是像齐国伟这样的“茶痴”,也能感觉到这是上等好茶。
徐智胜为齐国伟倒了一杯茶,道:“秘书长尝一尝。”
齐国伟笑着道:“你用这么好的茶招待我,真是有点儿暴殄天物了,我这个人对茶真是没什么研究。”
“没关系,现在没什么研究,不代表以后不研究,就像现在做的事,在现在看来好像很有意义,多年之后再回头一看,可能会觉得根本不足为道。”徐智胜抿着茶,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
齐国伟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徐总大学里学的是哲学专业吧?”
徐智胜就笑了,跟着微微一叹,道:“这人吧,不经历点事情就不容易成长,以前我虽然也开公司,但大多数的业务其实都是靠着我爸揽过来的,大树底下好乘凉,现在我爸出事了,我打听过了,以他犯的罪,二十年打底,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刑满释放。我听不少人说,我爸走私事犯,秘书长起了很大的作用啊。”
齐国伟淡淡道:“走私犯罪总是事实。”
“秘书长,你误会了,我没有敌视你的意思,你说的对,犯罪就是犯罪,反走私是你的工作,不翻船是他本事,翻了船也怨不得别人。”徐智胜道,“只不过他这么一走,我才意识到自己需要成长,需要把远征集团撑下去了。秘书长,说句实话,我很想和你做朋友。”
齐国伟微笑着喝了口茶,且看徐智胜把姿态摆的这么低,到底想出什么幺蛾子。
徐智胜又道:“只要秘书长点头,前事尽去,咱们重新处,你就会知道,我是个很够朋友的人。”
齐国伟反问了一去:“不知道你说的前事,指的是什么事?”
“无论是什么事,都翻个篇。”徐智胜看着齐国伟道,“无论你将来到哪里,任什么职,我都是你最忠实的朋友。”